“原来是他。”
“可不是。”
凌霄眼里闪过了然复杂。
谁也不曾想过那人界的月桥公子竟然还有这等身份。
天衍宫少主。
还是那位宫主梦回道人唯一的儿子。
月桥公子素来跟他们有仇——那位被他抛弃的大学士嫡女正是他们书院弟子,关系也极为和睦,四舍五入,算下来也与他们接上恩怨了。
人界如此。
天衍宫与玄宗更是一正一偏,那天衍宫还妄想取玄宗而代之,早就势同水火了,顾朝姝身为天衍宫少主,自然跟他们也是敌人。
人界如此,修真界更是如此,这是仇上加仇了。
叶曦浅浅与他们说了邪魔两族和天衍宫勾结的事儿,宝物的事则没说,得等回了宗门让掌门等看过后才能公布。
等门中弟子们大都挑好了后,常久几个才各自挑了个方向进了殿中,不过片刻就出来了。
是夜,玄宗弟子们分在几处未被邪魔两族破坏的殿宇中休息。
叶曦选了那座书楼,在满屋“挂羊头卖狗肉”的楼宇中吸取话本儿的力量打坐入定。
神识往外飘散,又到了万枯山。
澄昀正在给明澈上药。
明澈每日必受一道雷刑,为半个时辰,哪怕他有心取雷淬炼身体,但灵识被封,不能调动灵气,只有少量的被取了出来,更多是还是被雷劫劈得皮开肉绽,日日叠加上去,已经能见到那森森白骨。
澄昀带来的灵药在日复一日的雷劫下已经管不了作用,他动作轻柔,半点不敢马虎,但灵药碰到白骨时仍然让一言不发的明澈紧绷了身子。
澄昀六识灵敏,自是一清二楚。
“大师兄,去服个软吧。”
“掌门他们只是想要大师兄你一个保证而已,毕竟我们佛宗与玄宗之间争斗太大了,掌门也是为了你好,也是怕你处在中间为难呢。”
“服个软吧。”
再嘴硬下去,半条命都没了,澄昀实在是担忧。
因为佛子明澈屡次不顾忌宗门与那安溪真君叶曦来往过密,没有避讳,已经惹得好些弟子们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在背地里议论,说佛子以后定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宗门,煽动同门去长老各处闹起来,还隐隐有团在一起排挤他,想拉他下水的意思。
只要佛子在佛宗一日,那所有人都会被他压一头。
有人按捺不住了。
跳出头的便是了禅长老的大弟子明观。
可他们也不想想,佛子代表的可是佛宗气运,佛子不在,佛门气运如何巩固?
明澈露出两分粗喘的气,笑得艰难:“你、你知道的。”
“放心吧,我、我没事的。”
说话间,他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鲜血从里面渗了出来,顺着皮肉落进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衣裳上。
青丝乌发,脸色惨白,一身淡黄的海青服被数日的鲜血染成了艳丽的大红色,冰肌玉骨,格外妖艳。
这一刻,他不是正派清隽的佛子,仿若是引人沉沦的绝色妖精。
叶曦隐在暗处。
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模样,都看呆了。
“师兄...”
澄昀还想再劝,被明澈抬手阻止了。
他垂着眉眼,上了伤药后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两声,到底端着盘子离开了。
他走后,叶曦走了出来。
问他:“他说的有道理,怎么不同意?”
“为何要同意?”
死板!
叶曦一直觉得他的性子太固执了,如今看来,不是太固执,而是太古板了些,丝毫不知道变通。
就是同意了又怎样?
不会暗地里来往吗?
不会推到她身上吗?
佛宗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在乎这些名声,可他们玄宗可不在乎!
明澈微微偏头。
拒绝她的灌输。
他为人刚直,心智坚定,认定了跟叶曦是普通往来,且本身打小一块儿长大,彼此又在一间书院读书,用人界的话来说,那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关系再简单不过,压根没有被传成那般的龌蹉。
修士修行,大都有几个谈得来的友人。彼此身处立场不同的宗门也属常事,这是私事,上升不到宗门与宗门之间去,大多宗门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何必非得开口表明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