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在人口稠密的中国,算是地广人稀,李羡鱼记得读书时地理老师是这么说的。
月色中,粼粼波光出现在视野里。
前方有一片大湖,在黑夜中静静闪烁着月色的光辉。
湖边有一座山,山上灯光连绵,那是一片建筑群。
“看见山上那片别墅群了么,就是柳家的大本营。”柳谣说。
柳家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东三省各地的蛇类都自称柳家,其中最强大的是柳通一脉,乃柳家之主。九壶山是柳家这一脉的大本营。
警车在山脚停下,这座别墅区标准建设,有专门的岗亭。
“是我,找柳通有事。”柳谣降下车窗,露出艳丽的脸庞。
“你跟谁俩呢。”负责大门的一个中年人没好气道。
下一刻,李羡鱼惊悚的看见,柳谣上半身化作了蛇身,下半身还是两条大长腿,水桶般粗壮的蛇躯探出车窗,钻进岗亭,咝咝吐信。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恍然大悟“是你啊,早点露面嘛,你这张人类的脸,我看过就忘了。”
他说着,启动升降杆,打开了路。
李羡鱼“”
原来异类之间也会脸盲,这很科学,就是画风有点不对。
另外,柳谣的这副样子,几乎打碎了李羡鱼对美人蛇的幻想,在他印象里,美人蛇应该是上半身是妖艳的美人,下半身是蛇躯,纤细蛇腰扭啊扭,就跟神话传说里的女娲。
上半身是蛇,下半身是人,这就没法看了。
不由的想起网上一个很著名的投票,人头鱼尾的美人鱼和鱼头人身的美人鱼,你选哪个
当然是选后者啦,嘿嘿嘿。
柳谣缩回车子,重新化作人身,左手捂住两只圆滚滚的大白兔,朝李羡鱼抛了个媚眼“帅哥,借你外套用一用呗。”
她的警服和文胸在化出原形的瞬间被撑爆,已经不能穿了,此时上半身是的。
李羡鱼身为老司机,可不像那些阳痿主角一样非礼勿视,也不像猥琐主角那样只会偷看,他大大方方的为自己谋福利。
不愧是蛇,这小腰细的,是他见过最细的腰了。
捂胸的姿势也很,是岛国教育片里的标准姿势。
柳谣愕然道“瞎看什么呢,你是不是想和我交配。”
居然如此豪爽。
李羡鱼脱下外套丢给她“我又不是许仙。”
人兽的话,还是鬼畜了点,他现阶段没法接受。不过他听说在血裔界,人兽相爱结婚的事虽然少,但也有。许仙和白素贞要是生在现代,就不用担心秃驴找茬了。
中国人兽,与爱同在,与你同行。
警车沿着盘山公路而上,驶向山顶处的那栋别墅。
山顶别墅的大门紧闭着,灯火幽暗,悄无人烟,给人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
李羡鱼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超过一小时的时限,搞什么鬼,让我过来谈判,却又将人拒之门外。
柳谣看了看他,吐出信子,咝咝两声。
咝咝声从院子里传来,还有草丛的簌簌声,紧接着,一条手臂粗,三米长的大蛇游了出来。
柳谣咝咝几声,大蛇咝咝几声,双方沟通完毕,大蛇游走。几分钟后,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打开铁艺大门。
“两位,深夜到访,有何事”老人声音沧桑嘶哑。
“明知故问,速速带我去见柳通。”李羡鱼冷声道。
“堂伯,是我小谣呀。”柳谣笑嘻嘻道。
老人抬眸,浑浊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秒,总算认出人了,哼一声“是你这个小丫头,你不是和人类混的火热嘛,跑九壶山来干嘛。”
柳谣撇嘴“不是柳通叔叔让他过来的嘛,还绑了人家姐姐。”
老人愣了愣,怒道“胡说八道,家主没说今晚有客人来访。妖盟大选在即,你们宝泽可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茬。我听说东北来了个李家传人,嚣张的很,扬言要灭了妖盟呢。”
“哪那么多废话,”李羡鱼瞳孔深处溢出红芒“让柳通滚出来,柳家敢伤我姐半分汗毛,今天我就让柳家除名。”
冰渣子现在吉凶难料,他可没心情跟这群异类扯皮。
柳谣微笑道“这段时间,妖盟做的的确过分,我虽是异类,但看在眼里,也是不赞同的。血裔界再怎么乱,也该有个限度,不能破坏了大秩序,秩序若是不稳定,妖盟也会受到波及。各家手底下的崽子们都安分点,李家传人自然就不会对妖盟出手,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可现在柳家绑了他姐姐,一旦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堂叔,你觉得无双战魂有没有能力灭了妖盟”
老人白眉紧皱,狐疑的看着两人。
家主下午回来后,发了一通脾气,说什么竖子,欺人太甚,但骂归骂,该审时度势时,也晓得低调妥协,当即让他去叮嘱族中小辈近来低调做事,不要和世俗普通人纠缠不休。不管别的异类家族怎样,盟主新老交替阶段,柳家选择保存实力,不与李家传人死磕。
这一转头,李家传人却找上门来,说家主派人绑架了他姐姐
柳谣道“不管事情怎么样,堂伯,你让我们见一见家主,如果其中有误会,也好当面说清。”
这时,老人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柳通发来一条信息,老人看完,语气顿时缓和。
“你们跟我来吧。”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转身往回走。
“诶。”柳谣喊住他“堂伯你还没开门呢,你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老人狐疑的回过头,盯着门锁端详片刻,发觉自己确实没开门,恍然大悟的“哦”一声,慢悠悠走回来,掏出钥匙开门。
李羡鱼和柳谣踏入院子,两侧的草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蛇在暗中观察。
这些都是初开灵智,但无法化形成人的低阶异类,智商大概相当于几岁大的孩子。
老人把他们领到主楼大厅,灯光幽暗,李羡鱼默默开启鼻窍,双眼滚烫,这栋大楼在他眼里,四处弥漫着黑气。空气中飘散着蛇类独有的腥臭味,此时也愈发浓烈。
“老爷在四楼,走廊尽头的书房里,他要单独见你们。”老人说完,慢悠悠的走开了。
李羡鱼抢先上楼,柳谣紧随其后,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书房外,拧开房间的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不是他开了鼻窍,几乎都闻不到。
书房灯光幽幽,可以俯瞰到山脚的落地窗边,柳通坐在宽大舒服的躺椅上,背对着他们,似乎在欣赏黑沉沉的夜色。
“柳通,我来了。”李羡鱼沉声道。
半晌,无人应答,柳通依然坐着。
“你特么别给我摆脸色,我姐呢”李羡鱼皱眉。
仍然没有转过身来。
李羡鱼和柳谣对视一眼,都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李羡鱼缓缓逼近柳通,按住旋转椅的把手,把他转过来。
一人一蛇几乎同期收缩瞳孔,变了脸色。
昏暗的灯光下,柳通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双眼瞪的滚圆,脸色灰败,死寂沉沉,早已断绝生机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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