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佑心中震惊得无以复加!
自己隐隐约约有些触摸到这方面,但根本没有像自己的儿子这样想得这么透彻,看得这么明白。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刘长佑因为担任过农业部部长,对农村极为了解,从最近的朝廷动向中,他隐隐看出了一丝苗头,便是原本定好的土地政策,很可能又会有些变动,而这个变动的方向,他一支把握不住,今天听了自己儿子的一席话,顿时豁然开朗了。没错,必定是往这个方向了。
难怪前一阵子这小子一直念叨着说什么那英夷国的资本家们曾经搞出为发展畜牧业和羊毛业而进行的圈地运动,不但将大量土地圈禁起来占为己有,还强行将上百万农民从土地上逼离出来,变成他们的工人。这不正是让那工业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原料、大量廉价的雇佣劳动力、广阔的国内市场么,而如今帝国所做的,也是往这方面去发展?刘长佑有些忧虑,作为一名熟读儒学的读书人,他怎么也不愿意逼迫百姓,进行这样的原始掠夺,不管怎么样,自己进入内阁之后,虽然不能阻止朝廷这样的决策,但起码也要调整手段,不能太过血腥和野蛮。
刘长佑思索完毕,露出一丝笑意,看向自己的儿子刘思谦。
“谦子,你既然对工商业如此有研究,不如为父推荐你进那商务部做一名编外执事,等机会统招正式的官吏,你也能近水楼台,抢占一份先机。”刘长佑见自己的这个怪胎儿子的确有几下子,便动起了心思。
“别别别,父亲大人,你可饶了我吧。我才不要做什么官员呢!”刘思谦脸色一变,连忙拒绝“我就算奋斗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父亲大人您这个高度了吧?可您这个高度,又如何?
我的志向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多得能将整个武昌城都买下来。未来能将我的生意拓展到帝国各个城市,让每个中华帝国的百姓,都知道我刘思谦的名字,知道我创办的实业,我便满足了。这似乎也能名垂青史,若是能成功,我想,以后别人不会再称呼我为刘三公子或是刘长佑的儿子,而是称呼父亲大人您为刘思谦的父亲!”
刘长佑满脸惊愕,他还没想到,儿子竟然有这样的大志向,看他痴迷什么工商业,完全没想过念书,也只能由他了,幸好自己有4个儿子。
“谦子,你在武昌鼓捣了许久,前前后后从你妈和你奶奶那边卷了三四千圣元,害得你奶奶将老家的田都转了出去,到底弄出多少名堂来了没有?”刘长佑不禁问道“还有,武昌城你东搞西搞也就算了,这圣京城内,天子所在,你可不要胡作非为,更不可打着为父的招牌在外面强买强卖,干欺负人的营生。”
“父亲大人放心,在武昌的时候我就从头到尾没有借用过你的招牌!我刘思谦可不想在日后成功以后,被人说当年是靠父亲的名头和庇佑下才起家的!”刘思谦见一向反对的父亲终于答应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兴高采烈地道“至于您儿子我在武昌城弄的,暂时保密。我只能透露,那不是洋行商行之类的,而是公司,已经有几十号人手了,如今资产怕是翻了数倍还不止,而且,等我在这圣京安顿下来之后,便会物色场地,将公司从武昌搬迁过来。”
刘长佑不信,不置可否地道“你就吹牛吧!算了,若是做不下去,就早些变卖了,欠的外债,能还上一些还上一些,剩下的,为父替你还了。”
说到这里,刘长佑看到了广场中央一群人挤了过来,为首的人是一张坚毅而年轻的面孔,甚是熟悉,正是如今帝国最有权势的陛下跟前的红人之一——特务司司长范汝增,刘长佑连忙迎了上去。
“范司长!劳驾你亲自来接长佑,真是难为情了。”刘长佑还没待范汝增上前,便主动打招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