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成用望远镜看着地平线上鞑子骑兵,皱紧了眉头。
鞑子大概有一万五千人,看上去都是马甲兵。鞑清为了拖延北伐军,下了血本,派出最精锐的马甲兵来执行骚扰任务。这些马甲兵弓马娴熟来去如飞,时刻让运送粮草的破虏师感到压力。
这些马甲兵真打起来不是郑开成一万破虏师步枪手的对手。真正令人感到难缠的是这些马甲兵的机动。这些马甲兵此时脱去了两层重甲,拥有远高于破虏师的机动力,不断地骚扰破虏师。
破虏师时刻被鞑子骑兵缠着,走走停停,粮草送到前线去要再走十五天。
前线的三万四千兵马一直在等郑开成的粮食补给,趴在撒叉河卫一带无法前进。如果郑开成的粮食要在路上再走十五天,那整个北伐的进度又要拖慢十五天。
而这只是一次简单的运粮。这样的运粮以后不知道要进行多少次,如果每一次都被鞑子这样纠缠,那北伐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现在是七月上旬,距离十月份北风凛冽的日子还有三个月。如果北伐拖到十月还没有结果,那国公爷的大军就不得不往南折返,一路退回到锦州了。
实际上南面的士绅江北军也在攻打山东,给予北伐军的时间真的不多。
郑开成正在那里沉思,只听到远处响起一片苍凉的海螺号。然后远处突然扬起一大片烟尘,一万多匹战马奔驰的滚滚蹄声从远处传来。
郑开成无奈地一挥手,中军的号声吹响,一万破虏师士兵放弃了前进时候的长蛇阵,改而组成回形阵,手举步枪,将粮草辎重全部保护在回形阵的中间。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鞑子的马甲兵从远处渐渐驰骋而来。看到这边的破虏师士兵营伍整齐阵脚鲜明,马甲兵并没有接近破虏师的正面。一万多鞑子像是一阵风,从破虏师正面一里半处左右分开,像破虏师的左右两翼绕去。
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像是一片沙尘暴,渐渐把破虏师的四面八方全部包围。鞑子一边奔驰一边大声嚎叫着,在马上发出各种挑衅的声音,让天津大兵的肾上腺激素不断上升。
破虏师的军纪很好,即便受到这样的挑衅,也没有人擅自开枪。士兵们在三排轮射阵中严阵以待,盯着鞑子的骑兵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面对一万多鞑子掠阵,不摆出回形阵应对是不可能的。行军时候的长蛇阵侧面薄弱,被骑兵一冲就可能冲垮。面对骑兵掠阵,郑开成必须严阵以待。
而一旦组成了回形阵,举着上好膛的步枪前进,行军速度是极慢的。这还是兵力有优势,接敌时候没有穿戴钢甲的前提下。
所以鞑子要的就是郑开成的严阵以待。一布阵,一对峙,个把小时就过去了。
鞑子躲在一里外,破虏师被耽误了行程却打不到鞑子。郑开成有些恼怒,大喝一声:“放炮车!”
令旗招展,破虏师的炮兵开始拧动机关把炮车卸了下来,最快速度将炮车布置出来。
但大炮从炮车上卸载下来需要时间,而这些马甲兵又十分灵活善战。一看到这边架设大炮,鞑子的骑兵立即左右吆喝,摆出最稀疏的阵形出来。同时骑兵们往外驰骋,渐渐往远处回避。
等炮车装好炮弹对准外围的鞑子,鞑子已经躲到三里外。
若是普通的步甲兵,恐怕没有这么强的战场应对能力。然而遇上这些精锐马甲兵,破虏师当真是有大炮打蚊子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