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火枪兵听完,一齐转头看李鸿基,那种敬佩的感觉啊,真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啊。
乐安在李鸿基的人工呼吸下醒了过来,一睁眼,见李鸿基抱着自己,那嘴唇正压在自己的嘴上,乐安嘤地一声娇呼。差点晕过去。李鸿基忙又一通抢救。乐安醒来,李鸿基才回想起刚才亲乐安时,那小嘴又香又软。真是让人琦念顿生。恨不得接着茬接下去。这念头一产生,李鸿基摇头大骂自己流氓,既不想娶乐安,还安着鬼心眼,岂不要害人家一辈子。他咳了一声,站起身,道貌岸然说道:“公主,刚才为救公主,不得不给你做人工呼吸。请公主见谅。”公主瞟了一眼大家,更加脸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些火枪兵睁着李鸿基,心说老大真是有便宜就占啊。还仁公呼吸?都没成人家老公呢,就仁公呼吸了。
田玉蝶在旁边朝李鸿基横眉瞪眼,可是,却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嘴唇。
这时,天津卫所的指挥使走到李鸿基的身旁。
“下官张达拜见李大人。”
李鸿基忙拱手回礼。多谢他相助。张达告诉李鸿基,这岸边自己布了几百人,多儿衮插翅难逃。
这张达正说他插翅难逃呢,天空中忽然闪了一阵炸雷,接着豆大的雨从天而降,把岸上火把全部给浇灭了。
本就是深夜,再加上下雨,大海中漆黑一片。李鸿基暗暗跺脚,这臭老天真是帮多儿衮的忙。只听见大家的喊声此起彼伏。有的已经搜出很远了。
听大家的喊声,却没找到多儿衮。折腾了很长时间,忽有人发现海面上浮着几件衣服。
衣服是利器从头到脚割破的。士兵把衣服拿到李鸿基身边。李鸿基仔细一看,却是女装。他朝四下看了看,长叹一声,心说多儿衮真是奸滑,一定是他见势不好,割破衣服,混在天津卫所的士兵中。这帮天津卫所的兵一个个都跟白条鸡似的,多儿衮既脱了衣服,又在暗夜中,谁能发现他就是多儿衮。
这群兵人数极多,搜得又远,正给多儿衮创造了跑的条件。果然,又搜了一阵,还是没有多儿衮的信息。李鸿基只得命大家收兵。
这时,乐安因受了伤,又被水泡了,吃了一路的惊吓,神情十分委顿。张达知道眼前这女子是乐安公主,使劲巴结。请李鸿基和乐安到天津卫所去休养。等乐安好了再说。
李鸿基见乐安极度虚弱,只好先去天津卫所。同时,马上派人给宋献策送信。并给崇祯皇帝去一封信说明情况。乐安一到卫所,立即发起高烧。高烧不退,险些失去性命,这期间,李鸿基只好在旁陪着。
京城里,因火枪营造反,城内处于戒严状态。空旷的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这些人为着糊口,不得不出来办事。但一个个都神色紧张,溜着街边急行。锦衣卫和东厂人马全部出动,大肆搜捕城中的奸细。
京城九门全部关闭。京营士兵严防有火枪营或辽东兵突然袭击。
这时,广渠门外,五千人马正朝京师急奔而来。守城的京营人马见远处大队人马黑压压奔过来,有一个士兵吓得在城上大喊大叫:“不好了,辽东兵来攻城了!快守城啊!”这一喊不要紧,城上京营人马吓得狂呼大叫。大小将领一齐大叫迎敌。有沉不住气的操起弓箭就往城下射。
这时,那奔行来的人马突然停住。五千人停住奔行,队伍却丝毫不乱。一小校拿着小旗子骑马奔来:“城上的人听着,马上打开城门,卢象升大人和袁崇焕大人要进城去。“这小校喊完,下面队伍分开成两队,卢象升和袁崇焕朝广渠门大步走来。
守城的游击飞马把这一消息传入皇宫,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朝廷都知道,袁崇焕被人打晕送往辽东军中。他醒后,匹马来到卢象升的军中,让卢象升把他送回京城。
崇祯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呆愣在乾清宫,不知该怎么办?
恰这时,小太监禀报:“曹化淳求见。
曹化淳立在乾清宫外,脑海中还响着温体仁刚才的话:“曹公公,我已经查清,公公前一段时间得了一个绝色佳人,可后来又忽然失踪。失踪的那天,你们去了郊外感业寺,而李鸿基也去了那里。之后,曹公公就做出许多反常的举动。
无论李鸿基用什么手段威胁大人,现在都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现在已经离开了京城,那就让他再也不要回来了。只要他回不来,他就是反贼,皇上必派重兵围剿他。倾全国之力,不信灭不了一个火枪营。李鸿基一死,他手下树倒猢狲散。再也不能对曹公公构成危胁。否则,曹公公一辈子都要听命于人,岂不可悲可怜。“
曹化淳这时正想着,一小太监宣曹化淳进见。在一只脚迈进乾清宫一瞬间,曹化淳又想起温体仁的话:“曹公公,只要几句话,李鸿基就再也回不来了。“
曹化淳迈进乾清宫,见崇祯在宫内焦燥地走来走去,他听到响动,崇祯猛地回过头来。曹化淳吓了一跳,赶情仅一天不见,崇祯脑门上多了好几道皱纹。他眼珠子通红,嘴唇爆皮。样子老了十岁。
“你来什么事?”崇祯的口气很严厉。
“皇上,奴才刚才得到一个消息,乐安公主失踪,田玉蝶失踪。“
失踪?崇祯一时没反应过来。二个人好好的,一个在深宫里,一个在田府,怎么会失踪。
曹化淳低声说道:“奴才还听说,田姑娘是应李鸿基之邀出去的,然后,田姑娘又请乐安公主出去。之后,二人一起去了李府。到现在,我们已经搜遍北京城,毫无乐安公主和田姑娘的踪影。”
“李鸿基这是什么意思?”崇祯问道。
曹化淳摇头:“奴才也不知道。”曹化淳一句别的话也不说。崇祯问不出子午卯酉。心情大坏,厉喝一声:“你且出去。”
曹化淳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倒退出来。慢慢走出乾清宫。见左右无人,突然加快脚步,急匆匆
走出午门。外面,一个小大太监正等在那里。
“你马上把辽东的八百里加急信递上去。再过二个时辰,让天津卫所的人进去。”曹化淳冷冷说道。
一个时辰后,袁崇焕从乾清宫出来。奇怪的是,袁崇焕走的方向既不是大牢,也不是他城里的家,而是皇宫西北角一处地方。曹化淳看着这一幕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袁崇焕被软禁了。
二个时辰后,乾清宫内。崇祯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宫内踱着步子。一封加急快报放在御案上。那上面大意是,女真发五万大军进逼大小凌河。形势十分危急。辽东将士一致请求放袁崇焕出狱,到辽东主持战局。
崇祯又扫了一眼御案上的信,然后转向躬身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曹化淳。他脸上忽堆出一团和气的笑容来,他亲切的问道:“曹伴伴,刚才天津卫所传来紧急信件,那里面竟附着李鸿基的信,他说是为了救乐安和田玉蝶赶往天津了。他还说,一切都是阴谋,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这,皇上,朝中那么多大臣,何不问问他们。”曹化淳没有马上表态。皇上是个喜怒不定的人,多次说不让太监干预朝政,自己先走一步以退为进再说。
“曹伴伴,你是朕的家人,朕只想听听你的想法。”崇祯说着,和气地拉曹化淳坐下。自己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曹化淳。又倒了一杯,自己坐在御椅上,慢慢品茶。
曹化淳手捧茶杯。忽然唏里哗拉地往下流眼泪,那付感恩的样子,无法用笔描述,过了半天,他呜咽着说道;“皇上 既然拿奴才当家人,奴才就说了。其实,李鸿基是奴才引见的,他要是高升,奴才自然有好处。他要是叛乱,少不得有人追究奴才的罪过。可是,皇上这样信任奴才,奴才即使下大牢,掉脑袋也要实话实说了。这李鸿基和袁崇焕到底冤不冤奴才不知道,奴才只知道这二人不能再用了。再用下去,真是后患无穷啊。”崇祯脸色一变,他故意端起茶杯来喝了口水,双吹了一下浮在上面的茶叶,说道:“为什么?既然证明李鸿基是冤枉的,袁崇焕是冤枉的,朕怎么能不重用他们。”
曹化淳抹了一下眼泪道:“皇上,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叫子亡,子不敢不亡,可是,你一说要杀袁崇焕,辽东军造反,你一说要收剿火枪营兵器,火器营叛乱。虽说这两件事可能不是他二个亲自指使,但更说明同一件事,那就是,辽东军眼中,只有袁崇焕而无皇上,火器营眼中只有李鸿基,而无皇上。若不趁机除掉二人,辽东不复为皇上所有,火器营也不为皇上所有。
“辽东军情紧急,他们辽东将领强烈要求袁崇焕回去。火枪营没有李鸿基,怕再也发展不了了。暂时把他们留下以备后用如何。”崇祯还有最后一丝犹豫。他没法下最后的决断。
曹化淳马上说道:“皇上,若把他们留在京师,必使二人产生怨怼之心。皇上,辽东若无袁崇焕,最多失一二个城池,日后还有可能收复,而辽东有袁崇焕,则整个辽东及蓟辽一带怕再也不能安宁了。而火枪营,没有李鸿基,只能晚发展几年,可有了李鸿基,怕不出一二年,就会成为心腹大患。而且经此一事,袁崇焕和李鸿基关系紧密,就算他们本人没有不轨之心,也难保他们的部将没有。将来他们要想不利于皇上,只怕,事起突然,变生肘腋,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