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三更,百里九依旧烦躁不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林诺雅那个女人或是巧笑倩兮,或是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揪得难受,索性起身,徒步向着天牢走去,想着就算是见不到她的面,能够离得近一些也是好的。
天牢门口,皇上派了一队亲信御林军严密把守,谁都不许进内探望。那御林军头领与他倒是有些酒肉交情,将诺雅的情况告诉他,说是一日三餐,包括饮水,都是经过他们严格检验的,让他尽管放心。
百里九得知诺雅在牢里仍旧能吃能睡,心里倒是欣慰不少。
呆愣愣地站了片刻,那首领见他满是惆怅,就不断地好心劝慰,就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起身回府。
走出不远的距离,又想那个麻烦精向来身体不好,这阵子脸色也差得要命,而且畏寒,应该叮嘱那首领几句,就又不放心地转身回来。
刚刚走到附近,就听到天牢门口有兵刃相交的声音,喊杀惨叫声,连绵不断。他心里猛然一动,出事了!
哪里还来得及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忧心如焚,立即运起轻功,施展最快的功夫,向着天牢的方向腾跃而去。
天牢门口,昏黄的灯笼已经尽数熄灭,隐约可见一黑衣银面人正犹如鬼魅一般,在御林军的长枪之间神出鬼没,手中闪着阴森寒光的长剑削铁如泥,狠辣刁钻,御林军一片惨呼声,虚张声势的吆喝声。
不用交手,百里九几乎就立即可以肯定,此人乃是上元节那日同自己交手的黑衣神秘刺客。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费劲心思四处搜捕不到,他竟然自投罗网,出现在这里。
劫狱!
这是百里九的第一个想法!诺雅如今被关押,罪名未定,应该不会有人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性命。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是想劫狱,救走林诺雅!
此人究竟是谁?是敌是友?百里九从扑朔迷离中逐渐相信了诺雅的直觉,他定然是同诺雅有什么渊源,所以才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来救她。
那么,自己如今该怎样做?阻止是必须的,若是诺雅果真被他救走,就算是侥幸逃离了京城,一辈子只能背着黑锅,不明不白地活着,而且还意味着,自己将永远地失去她。但是面对着一位素不相识,拼了性命也要营救自己女人的人,百里九又不能将他擒获归案。更何况,他私下里还有许多问题要问,等着他给予自己答案。
他抽出手中长剑,一声龙啸,一跃而起,一式狂风扫落叶,剑锋就向着银面人面门之处疾扫而去,不过是虚晃一招,口中一声冷叱:“贼人休逃!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反应机敏,极轻易就躲闪开了百里九的剑锋,自己手中长剑极利落地解决了身边两个御林军,然后飞身而起,就与百里九战做一处。
百里九有心诱导他至僻静无人处,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那人却并不上当,而且意在大牢之中的诺雅,出手并不留情,逼退百里九之后也不步步紧逼,全心全意只想冲进天牢之中。
天牢铁门上的锁,已经是被劈开了,应该就是此人所为。他手中灵蛇一样的长剑的确是一把宝刃,杀了这么多人,竟然一滴鲜血也未留在上面。
百里九心里懊恼,此人不解他的苦心,无奈只能近身缠斗,明言相劝:“劝你还是速速束手就擒,劫天牢可是死罪,插翅也飞不出京城。”
这话是暗中告诫他,即便今日劫牢得逞,他也不能将林诺雅安然带离京城,枉费苦心,还令诺雅有口难辩,罪加一等。
这句话令那人有了恼意,望着百里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懦夫!”
声音不大,也就两人可以听清。
百里九自然不甘示弱地回一句:“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