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略一犹豫,左右为难:“二皇子,这”
“传旨,不得废话!”
风驰望一眼百里九,方才为难地点点头:“是,遵旨意。”
百里九嘻嘻一笑:“果真是无官一身轻,夫人,咱俩回家卖红薯去?”
诺雅撇嘴笑:“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卖红薯那是你的事情。”
“好啊,我养你就是!”百里九痛快地应答,嬉皮笑脸地揽住她的腰,两人皆眉开眼笑,丝毫不以为意。
“没有了权势,百里九,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够护得住她?”楚卿尘坐在车轿里,冷哼一声道。
百里九扭过头来,笑得极是洒脱:“娶个彪悍的娘子,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有太多后顾之忧。以后,我养她,她罩着我。”
“竟敢说我彪悍?!”诺雅伸手拧他,百里九一把捉了她的手,软声讨饶,朗声大笑,在众人的唏嘘声里,头也不回。
“娘子,我以后可是一无所有了,你若是再对我不好,动不动就呼来喝去的,为夫好可怜。”
诺雅心里难免义愤:“原来楚卿尘竟然是这样喂不熟的白眼狼,我们辛苦奔波,废寝忘食的,他竟然过河拆桥,直接不分轻重,撤了你的职。我是真的错看了他了。”
“就是,”难得诺雅开口骂楚卿尘,百里九心里解气,立即附和道:“老子马不停蹄地回来,渴得嗓子冒烟,不论功行赏倒也罢了,还想觊觎我家媳妇儿。”
“简直不知好歹!”
“对,就是不知好歹!”
“简直丧心病狂!”
“对,简直丧心病狂!”
诺雅转过身盯着百里九,满脸疑惑:“不对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百里九赶紧举手做投降的畏惧样子:“夫人明鉴,我哪里敢?”
诺雅狐疑地盯着他:“越想越不对劲儿,楚卿尘的确是对我有那么一点心思,但是你们两人狼狈为奸那么久了,向来很有默契,老是拿我当幌子,装作反目成仇给别人看。这一次,该不会又是故技重施吧?那楚卿尘怎样看都不像是不知道顾全大局的人,尤其是如今朝中风云暗涌,大楚形势严峻,他怎么会为了你几句口角,就不由分说撤了你的兵权?你可是他登基最大的助力。”
百里九一脸无辜:“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与他合谋什么,不过是他给了我梯子,我就顺杆爬上去了而已。至于究竟为什么,只怕是只有楚卿尘他自己心知肚明。”
诺雅想起楚卿尘的那一句反驳的话—“你贵为大楚少将军,又是九皇子,你的婚事不是你自己可以做主的”,难道他这就是在暗示百里九主动请辞吗?
“还顺杆往上爬,你就不怕这只是楚卿尘给你设下的一个套?”诺雅讥讽道。
“自然不怕,他要是想撸了我,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还是在市井中,惹人非议。没准儿现在就有人背地里骂他荒淫昏庸呢?”
诺雅自己想想,貌似说的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遑论只是丢官去职?他楚卿尘没有给百里九扣上别的罪名,还算是多少有点良心。他这样做,定然是别有用意。
两人回到将军府,圣旨随后就送到府里,将百里九所有的印信全部没收了去。此事多少因自己而起,诺雅心虚,看老将军与老夫人的脸色,全都依旧谈笑风生,好像百里九被贬之亊只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原本,老将军就是打算早些时候激流勇退,与全家退隐,过个安生日子。如今百里九被贬的理由虽然说出来在别人的眼里不是很光彩,但是也算是殊途同归。赋闲也好,安享太平,总比天天让人提心吊胆要省心。
诺雅原本以为的愁云惨雾一点都没有光顾将军府,老将军与老夫人也没有责怪她一句。恰恰相反,老夫人捉着诺雅与百里九的手,眉开眼笑,殷殷叮咛:“趁着有空闲,可莫要浪费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抓紧的好。”
诺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百里九掰着手指头算:“九月怀胎,最快也要明年开春了,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坐月子的好时候。”
诺雅方才缓过味儿来,羞窘了一个大红脸。
老夫人早就盼星星,盼月亮,明里暗里催了她十几遍了。老将军不好意思开口催啊,但是不代表他不着急,他让元宝用糖果寻了十几个孩子在将军府门口,一见他出来就“爷爷,爷爷”地拼命喊,老将军应得痛快,一迭声“哎哎”地应,脸上绽开了秋菊,红光满面,吩咐下人取了吃食糖果分给孩子们,满是艳羡。
百里九与诺雅就知道,老将军这是“催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