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本不愿做声,此时被燕北点名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可用兵甲千余套,另外破损的兵器大铠已经运往襄平城,可筹集匠人融成铁水,估计也能再造千余兵甲……对了,战场上还有百余匹无主战马,也都一并牵回襄平了。”
燕北带着笑意轻轻点头,起身对众人摊手说道:“兄弟们帮燕某打仗,有罪必罚,但有功又怎能不赏?今日麹义于青石桥大胜,燕某铭记于心!”
说笑间,燕北对梗着脖子一副不快的麹义说道:“你若觉得今日最后的部下溃散丢了脸面,燕某再调给你五百副皮甲和够武装千人的武器,你自己去募兵,把威风打回来……你若想要别的,但凡燕某做得到你便说话,燕某赏给你!”
麹义楞了一下,低头片刻才没有作声却神情严肃地对燕北拱了拱手,“将军,麴某只是心中有气……”
话还没说完,就被燕北抬起的手掌止住话头,燕北说道:“只是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你的战法如此精湛,难道不明白若没有这些部将,你今日就死在战场上了吗?而先锋之职更是你自己求我给你的,本来燕某所钟意的先锋是高览,易地而处,你麹义也会如此吧,让敌军追得再近一些,才好完成包围。今日之战众将皆有功劳,若说没有功劳的那便只有燕北一人,可是麹义……你是对燕某有怨气吗?”
燕北的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贴近了麹义几寸,直勾勾地看了两眼这才起身张手笑道:“哈哈哈,你可麴兄对谁有气也不会对燕某有怨气!来,众将且倾满樽中温汤,以水代酒,今日燕某为诸君庆贺,待击溃公孙瓒,我等便在襄平大宴三日,不醉不归!”
听到燕北这么说,众将都敞开笑容将方才的不快抛在脑后,纷纷举着面前酒樽或是陶碗盛水饮尽,就连麹义都小心地看了燕北一眼也一饮而尽。
说实话,刚才燕北问出最后一句话,即便是麹义的性子,也感到有些脊梁骨发凉……这人怎么能那样笑,明明咧着嘴却让人感到心底发寒!
一番饮宴,算得上宾主尽欢,麹义最后被燕北赏了战利中所获的五百副皮甲与武装千人的兵器,高览与张颌各得了二百余副,各自领了接下来于辽东各县募兵的命令,开始备战。
经过今日的情况,燕北算是明白了,这麹义就是论语里孔夫子说的那种难养的女子与小人,近则不逊远则怨,要想把这员虎将收心,只怕还要费上不少力气,尺度、气度一个都不能少。
到了最后,众人散去,就连智谋多断的沮授都领了接下来谋划战法的任务离去,燕北却留下了燕东、姜晋、王义三人。
“兄长,这是有事?”
燕北笑呵呵地在帐门外送走沮授,转过头看着军中最亲近的三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招呼三人坐的近些,铺开了挂在帐中的幽州地图,对三人说道:“叫你们三人留下自是有事,你们看这里。”
说着,燕北将手指向辽东以北的方向,手掌覆盖在标注着乐浪的位置上。
“一个辽东郡太小,乐浪郡又离得太近,我打算对乐浪郡动手……这件事,要你们三个去办。”燕北小声说着,这是一场密谋,需要暂时瞒着沮授等人,“乐浪太守应该叫张岐吧,这件事你们从三个方向去办。”
“将军你说,我们听着。”姜晋燕东三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意,当即拱手说道:“是将张岐杀了还是如何?”
燕东说道:“乐浪太守张岐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冀州清平国的士人,出身高贵,如果不分缘由地将他杀了恐怕将来会伤及兄长的声望。”
燕北挑了挑眉毛,笑道:“快拉倒吧,燕某先后参与黄巾道与幽冀叛乱,哪里还谈的上什么声望。只是这乐浪郡肯定不能打了,眼下必须全力防备辽西方向,乐浪那边不能再开战端。燕三,你便以躲避战乱的幽州士人身份进入乐浪,争取探一探张岐对我们叛乱的态度,如果在战后对我归附幽州并不反对,便饶他一命,让他离开这个位置即可。在此期间我给你足够的钱财与两百个军士扮作你的亲随家眷,在乐浪立足。”
随着燕东点头,燕北又转头对姜晋问道:“你手里现在有多少人马?”
“这几日分了不少兵,半个校尉部吧。”
燕北点头,沉吟片刻后指着辽东郡与乐浪郡边缘相连的西安平县说道:“你率部驻军这里,取些钱粮与兵甲,沿途招募人马补足校尉部,一来防备乐浪太守进攻,二来随时探查乐浪郡的情况。”
“至于你,阿义,给你四百人手携带钱粮与珍宝,扮作避难的幽州豪强进入高句丽,收买贵族,尽量取得其国内权柄,准备煽动其对乐浪郡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