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之间孟益只待一点头,关羽便探手将之捞着打横放于马背,一声暴喝举刀劈翻左右拦路卒,拨马向北突去。
望着关羽的背影,燕北咬了咬牙,这才心有余悸地晃晃脑袋。
他妈的,这条命算保住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兵马已经结阵,将左右团团护住,关羽虽冲阵杀进来十分容易,但此时带着全套铁大铠近二百斤的孟益,受伤的坐骑已难以疾奔,左冲右突竟是难以杀穿阵形脱出,身上那件铁铠也被刀劈矛刺地出现破口。
燕北立在马上看得更远,只见在阵外数百骑白马见这长刀猛将陷于阵中,竟在两名青年将官的率领下朝着这边突了过来,好在燕北兵马结阵,这才难以为其所破,但却难敌其人勇猛……一使剑青年跃马大喝威风凛凛,另一人披玄色大袍舞者一杆似枪似矛的黑玩意儿好似旋风,不逊红脸将官之勇。再加上其后那些白马骑箭雨抛射,一时间竟在阵线外围杀出缺口。
燕北此时捶胸顿足,他的部下因为在林中伏击,本就少马,步卒难以在短时间内围住这伙白马军,有这两名勇士为锋,恐怕留不住这红面将领。
天下猛将何其多邪!
正待僵持之时,燕北脸上却猛然一喜……他娘的,那十分精神八面威风的红脸将官终究独木难支,看模样是马前腿被部下军卒扫断,一脑袋带着孟益在军阵里栽了下去。
他妈的,你也有今天!
燕北揉着脑袋策马前驱,抽出汉剑对部下骁牙军喝道:“围上去,给我把他擒了,抢回孟益!”
这条大鱼,在燕北眼里可要比孟益重要多了……若是这般猛将愿意追随他,金银财宝美女骏马、亦或是宝弓神兵,要什么燕北便给他什么!
然而,燕北心头的喜意还未有片刻,便见失马之地扬起一声暴喝,刀枪剑戟相搏,不住叮叮作响,时而在重击下激出火花;被斩断的首级与断肢漫天飞舞,掀起的天灵盖洒下血雨;普遍七尺的士卒当中那身高九尺的猛将足足高出一个肩膀来,掌中长刀上下翻飞,同时敌着十几个心惊胆战的士卒还将身旁的孟益护个周全!
“别打啦,全都给某撤下来!”
燕北一看这般情况,心底里也在滴血,这些随他自冀州而来的好儿郎光在这片刻便被这几个勇士带着的白马义从杀伤近五百,再这么打下去就算他留住了此人,手底下只怕还要折损数百,得不偿失。
士卒早就想停下了,谁愿意与这么一头猛虎为敌!此时听到号令纷纷潮水一般推开,露出军阵中上百个持着强弓劲弩的步弓手严阵以待。
燕北踱马上前插进弓弩阵中,隔着数十步看着如临大敌的猛将与孟益,轻轻摇头,随后拍了拍手,鼓掌问道:“壮士可敢留下姓名?”
关羽望着上百个弓弩手,瞪圆了一双丹凤眼,长刀横握于身前,立在地上却几乎与马背上的燕北平视,只是微微昂着头沉声道:“河东关羽,关云长!”
河东关云长!
燕北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却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底。
微微颔首,燕北翻身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又向前走了两步与最前端的弓弩手并排,问道:“可愿降我?”
关羽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些许嘲笑,头颅昂的更高,没有说话。
再度点头,燕北叹了口气,抬起二指向孟益说道:“你是来救他的,那些骑兵是白马义从,你在公孙伯圭麾下?”
关羽点头,又不知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关某为别部司马刘玄德部下!”
尽管说了话,关羽一双眼睛依旧瞪着燕北,仿佛在衡量此时暴起能否越过三十步距离赶在劲弩发矢之前将其格杀。
刘玄德、刘玄德,关云长、关云长!
燕北记住这两个名字了。
“你胜过我,孟益是你的了!”燕北牵着缰绳将坐骑向前引着,拢了一把神骏非常的马鬃毛对关羽说道:“这是去年冬,我在塞外鲜卑部落所得部落马王,一刻可驰五十里……是你的了。”
不理会部下的惊愕,燕北又将肋下剑鞘解下,将汉剑插回鞘中挂于马背,“这剑是燕某贴身之物,你可持着前往青石桥,告诉守将我让你们通行,你的刀也卷了刃,这剑权且送你护身。”
燕北抬起手,身旁骁牙军吹响号角,环围在侧的士卒如潮水般退了下来,这才深吸了口气,望着疾驰而来的二将与愣在当场的关羽说道:“回去告诉公孙将军,燕某只想归附刘幽州,叫他不要挡我的路。若他一意孤行,想取燕某肩上首级立功,燕某在辽东等着他来!”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