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还真不担心辽东,别看出兵放马一年有余,可他对沮授的才智有充足的信……辽东可能小事断不了,但真要说能出什么大事,燕北也是不信的。
不过此时陈群问话,燕北还是摇头回答道:“辽东谈不上担心,只是这中原越来越危险,恐怕联军也要散了。长文,我看你统筹辎重这些事情做的极好,若是叫你教化一县,能行吗?”
陈群被问的一愣,在他看来燕北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何况,做县令这种事情,有他口中这么容易?
“天下有变,和以前不一样了。”燕北看出陈群心中所想,对他问道:“如今局势不同令尊那时,如果你愿意,过些日子随我去辽东吧,虽地处偏远,却能远离中原乱世,何况百废待兴,正是能让你大展身手的时候……跟我走吧。”
燕北现在还不知道,在幽州以他的名号庇护的土地已达三郡之多。不过他有句话没说错,那边着实是中原士人大有用武之地,玄菟小郡、乐浪大郡,都仅仅靠着几个人来维系,眼下还完全处于依靠兵马弹压的情况。
太需要有能士帮衬了。
“在下的确有去辽东郡的意向,但是仕官?”陈群心里想的却是与卢植一同编撰的《中平略记》,对于仕官来说他现在还太年轻,在军中担任主记虽然勤恳却也完全是看在能跟着兵马西征增进阅历,权当做游学一般。因而拱手陈恳说道:“群恐怕尚无担起一县之责的本领,还请将军应允在下至辽东入郡学,过些年再说出仕的事情吧。”
虽然陈群拒绝仕官,但燕北还是很高兴,至少这个年轻有为的中原士人愿意和自己一同回还辽东……这很重要,招纳人才最难的便是从中原把人带回去,至于愿不愿意帮他分担政务,倒也不急于一时,相处的时间长了总有机会的。
“你说的也对,如果你想入郡学自然不成问题,不过到时候依然挂名在我军中担任幕僚,这件事也请你不要推辞。”燕北这么说着,接着想到什么便对陈群问道:“对了,颍川历来是能人贤士辈出,眼下中原局势混乱,各路诸侯画地而治,颍川作为四战之地恐怕很难保全于乱世,长文何不给你的好友写写书信,看他们有谁愿意到辽东去,我的书院自是会敞开大门迎天下才士……你看,我那里有北海名士管幼安,一心向学;管理书院事务的是邴根矩;还有平原的王彦方,如果子干先生的身体没事的话,我也希望能让他老人家开馆授徒,何况我已打算将熹平石刻搬回去。”
燕北提起这些好似辽东至宝的名士便是眉飞色舞,似乎根本不因袁绍袁术的纷争而感到焦虑,对陈群说道:“就像你曾给我提起过的称赞为当今无双的荀文若、荀公达、荀休若、荀友若、荀仲豫等人,你可能为我做个引荐?”
一连串说出一堆荀氏子孙,让燕北绞尽了脑汁,这些荀氏子的名字可都不太容易记呀!
“既然将军想要用人,群自当效劳,不过在下可不敢保证他们会来投效将军。若真要说起来,还真有一人对将军十分合适,兴许真会前来投奔!”二人走着便穿过街市,朝皇宫门内走去,陈群说道:“颍川阳翟有人名福,寒士出身,早年习武为人复仇杀人,白灰抹面披发而走,后为其党羽救出,化名徐庶,一心求学,将军可试试派人前去招揽。”
“徐庶?”燕北沉吟着这个名字,此人做出的事情虽然有趣,但却实在提不起燕北的兴致,他麾下王当不就是这德行,听说现在字都认全了。因为对陈群说道:“这个人才学如何?我身边的厮杀汉已经太多,我需要的是能够治郡县之人。”
“徐元直求学于阳翟名士司马德操门下,群虽不识他却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将军何不请来见见,又哪里有听名识人的道理呢?”
“长文说的有道理,阳翟徐元直,我记下了,这几日便派人去请他过来。不过你也别忘了为我传信其他名士啊。”燕北记下这件事,打算让太史慈替他走一趟阳翟,接着便问道:“你说的这个司马徽,你觉得我能不能请动他?若能请动老师,难道弟子还不都尾随而来么?”
“哈哈哈,将军大可一试,不过司马德操是隐士,未必会为将军请动啊。”陈群听着燕北贪心不足的话不禁大笑,不过转而便对燕北疑惑地问道:“怎么我见将军并不因二袁相争而感到忧虑呢?”
“我的忧虑恐怕并不能解决问题,袁绍既派周昂争夺豫州,难道还会因为我不愿意而停止吗?”燕北摇头,分别指向东西对陈群说道:“我本以为讨伐董卓是能够一战而定的事情,却不想大家都不劳心费力,到现在也仅仅能远远望见函谷关,长安更是没影的事情,如今天下群雄割据的局面已经无法阻止,我也无法拦着孙坚去争夺豫州刺史部,不如归去。”
即便燕北再想着回辽东,说实话,此时此刻也仍旧会在心底感到气馁……他乘兴而来,却无法击败董卓便要回还,即便得到再多的珍宝,眼看着世道变坏,哪个又能感到开心呢?
“等辽东的船队过来,我们也回去。”燕北的手掌落在陈群肩头,“在此之前,多邀请些能人智士,回辽东后我需要借助你们的智慧,为天下开疆辟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