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您可知晓公孙伯圭为何向北而走?”幽州现在是非常敏感的地方,那里不但有在中原征战大放异彩的燕北燕仲卿,而且幽州牧刘虞几个月前遇刺身亡,州中诸事悬而未决,这个时候公孙瓒向北移动,令曹操感到分外疑惑,借着与张种共饮的机会,面露忧色地问道:“阁下可知晓?”
张种苦笑地敬酒,他哪里知道公孙瓒是怎么想的,拱手说道:“曹公,实不相瞒,老夫在清河盘桓近月,仅仅见了公孙伯圭一面而已……这,老夫是实在不知。”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朝廷使者如今在山东,是什么用的都没有!这些人各个割据,眼下几无一人尊敬皇室,如那王匡,仅仅是将吃穿用度供起来罢了,再到公孙瓒,那根本就是软禁!至于曹操这里倒要好些,不过却也好的有限。
不过张种却也不怪曹操,至少曹操对他还算推心置腹,也是山东少有尊敬朝廷的诸侯,尽管为州中推举兖州牧,吃穿用度却皆符仪制,不过兖州是真的穷。
就连曹操,堂堂兖州牧一日也只能吃上两餐,听说所有的粮食都拿去供给士卒,而且还要用从青州兵那里缴获的农具来兴什么屯田之法。
看起来倒像是颇俱雄才的兖州之主。
想到这,张种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从前他来山东的次数不少,但是现在的山东与从前显然已经出现截然不同的变化,上至州牧将军、下到黎民百姓,几乎都快不知道朝廷是什么,各个州郡皆成了这些封疆大吏的私属,为此互相攻伐。
恐怕王子师是想得太多了,连董卓都不能使中原号令一心,难道他王允就有这能耐了?
“孟德,两件大事。”
伴着不急不躁的语调,木屐踩过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穿着素色大氅的青年文士迈步而入,随着衣袂荡起带出熏香的气味,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拱手说道:“朝廷下诏尽诛凉州人,李傕郭汜张济三校尉联樊稠等人聚兵前往长安,如今已有近十万人马……长安难保。”
“十,十万?”曹操的酒樽落在案上,急切问道:“文若,此言当真?”
那青年名叫荀彧,早先应韩馥之邀携宗族避祸前往邺城,却于黎阳为袁绍所请,但与投奔燕北门下的郭嘉一样,认为袁绍并不值得辅佐,后来便投了兖州的曹孟德,如今为军司马。
“自然是真的,另一件事则是度辽将军燕北的部下,驻扎青州的别部司马焦触请求借道前往长安面见陛下,如今已至泰山博县。据东莱百姓言谈,度辽将军于四月攻辽西,杀公孙越、公孙范……这大约便是公孙瓒北走的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