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战船停在黄县港口近海,所能留给他的选择便不多了……这不是打不打的事,而是他要丢哪里,保哪里。
这场战斗刚刚结束,但这场战争也才刚刚开始。田豫很清楚几日之后,从东莱到渤海,整整千里之地全部都会成为战场,全部都是幽州水军袭击的目标,处处烽烟,他袁绍是保哪里,又丢哪里呢?
至少在田豫眼中,他是哪里都不敢丢的。丢东莱,则青州不稳、丢渤海,则后路有失、不管乐安国,则青冀之间连通被燕北军从黄河一刀斩断;哪里都不敢丢,他便要分兵,他分了兵,便哪里都保不住!
袁氏惹出的乱子,要他们恶果自食咯!
管承和袁绍都没有让田豫在海岸上等待太久,不过半个时辰,自岸上便奔来一骑骏马,黄县城里两千余守军弃城,一路朝西败退而走,临走前烧毁了城里武库与粮仓,管承派人来索要燕氏的旗子,说是要插在黄县城头。
看样子,袁绍是做出选择了。
田豫挥手便派人送出燕氏大旗,随后邀管承管亥来他的座舰相见。
都到这个时候,黄县也围了,仗也打了,于情于理是见上一面,很多心照不宣的事情便也能谈上一谈。
一叶小舟载着青州地界上风风火火的山贼头子与海寇首领登上了田豫的座舰,田豫早命人在辎重中备好了酒菜,笑着邀请二人上座,临着空气中海水的腥咸气息,田豫笑着拱手道:“多谢二人,二位渠帅此番相助。在下田豫,是度辽将军部下偏将,请入座。”
黄巾起事之时,管氏兄弟年岁皆不大,但也都过了而立之年,如今二人都已年近四旬,冷不丁见到田豫这么个加冠不过几年的青年将军,很是惊讶。
管氏兄弟生的便如他们的名声一样,管亥是五大三粗的大肚汉,一看便是猛将的模样;而管承则要稍稍瘦些,但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凶悍之色,这兄弟二人皆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田将军,东莱是俺们的家乡,他袁氏说打便打说占便占了,不妥。”管承拱手回应,说起话来开门见山,常年海风吹太阳晒给这个海寇头子带来一身风霜,皱着眉头道:“酒不必饮、菜不必食,俺们兄弟今日过来,便是有求与燕将军,就看将军能不能应下了。”
“哦?不知所求何事,待战事平定道路顺畅,田某可代二位向将军修书一封。”
“海岛上有水卒三千,步卒八千,还有百姓十万,就看燕将军给不给俺们一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