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北州诸军南下,他自感面上无光,临战向刘表上书请接任蔡阳防务,兵甲军械配备齐全、军卒调拨上万供他驱驰,可这与度辽军相比仍旧好似螳臂当车……度辽军有北方诸州引为后盾,可他有什么?
蔡阳军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互为犄角的邓县都无法联系,孤城据守,又哪里是长远之途呢?
可他不想再逃下去了。
“酉阳,苏某跑了;西陵,苏某跑了;平春,苏某还是跑了;如今在蔡阳,兴霸……”苏飞说着说着突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昂起头,“我不跑了。”
“呵!”
甘宁猛地一下嗤笑出声,僵着脸问:“你不跑了?你不跑别人跑不跑,让士卒顶在前面厮杀,你在这里瞻前顾后满心想着自己的名誉而错失战机,你这不叫不跑,你这叫怕了!左右,把你们都督擒了,撤出蔡阳!”
甘宁话音一落,苏飞便掷剑怒道:“谁敢!”
顿时间官寺左右军士皆不知所措,看看苏飞又看看甘宁,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们都知道甘宁是要带他们生,也知道苏飞要带他们死,可为主尽忠是荣誉的,苟且偷生是可耻的……尽管谁不想着生呢?
甘宁阴鸷的眼神扫过官寺中军士,目光仿佛带着刀剑令对视者皆垂下头来,末了扫过身后,仅仅一个眼神便有两排军士下马登时说着‘得罪’便将苏飞捆缚住绑在马上。
“传令,蔡阳守军由我甘兴霸统帅,哪个不服的留在城里断后。余者由南门水陆缓缓出城,骑兵在前步弩居后,出城结阵而行,慌乱者斩!”甘宁一把掷下大旗,指着官寺诸人,见人仍旧无甚动作不由怒道:“还不快去!”
“甘宁你放我下来,你这是毁我声名,苏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如此我有何颜面再见刘公!你放我下来!”
“苏将军你听好,江夏诸人,唯你苏飞看得起甘某,某便断然不会看你给北州人送死。甘某将率兵于沔水南岸设防,算是敬刘公年逾收留之恩。至于你,便是死在蔡阳,也见不到刘公了,用不着留着颜面去见他。”甘宁说着翻身上马抽打坐骑,喊道:“你想和燕氏打,那就留着有用之身,沔水上大可翻江倒浪。就算荆州守不住还有江东,黄祖死了荆州谁也别想挡住我的锦帆!”
“就算江东降了,大不了随老子做水贼,燕氏的战船有一艘算一艘,全给沉了!活下来,跟燕氏干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