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情况对陈登而言可是生死之大事,断不可随意妄为,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人很难将自己的性命交由一干匪寇手中,可陈登却在潜行许久后出现在军营辕门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进营地。
他想的很容易也很直白,当下袁氏既要杀他,那城防四门必然已经闭锁。出城,是不必想了,唯一的生路便在这座军营当中,如若还能活,那便活了;倘若不能,便可立死。
营寨中军卒显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见到陈登带着弟弟孤身至此非常惊讶,各个刀矛林立满是防备,但到底陈登积威已久,纷纷让出一条通路,直至薛州的军帐之前。只是陈登还未说什么,薛州倒先急了!
“陈元龙,薛某投奔以来一向对你恭敬非常,是敬佩你的为人。”薛州顶盔掼甲地站起身来,这面目沧桑饱经海风日晒的海贼头目不怒尚且自威,何况当下大怒,看上去分外骇人,道:“你来得正好,交接的都尉被薛某杀了,你要说个痛快,为何解薛某官职!”
袁绍的人根本没拿薛州当回事,只当是个没多少见识的都尉,仅仅派了十几个人带着官印便要入营将薛州解职拿办,哪里知晓薛州才根本不管那么多,部下军卒对薛州又都归心非常,直接将那军校五花大绑着处死在营中。就在陈登前来之前,他们还聚在薛州的营寨中思虑着何去何从,拿出想法也就在片刻之间。
就在这节骨眼上,陈登突然到访,却是薛州等人所万万想不到的。
“薛都尉,来人并非陈某派遣,是袁公。”陈登坦陈地摇头,接着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陈应在一旁道:“薛都尉,袁氏杀我家人,如今我兄弟所能依靠的只有都尉了!”
竟然……是袁绍?
“昏聩无能之辈,竟敢做出此等恶事!”薛州当即大怒,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反袁投燕,燕氏之兵即兵临城下,我等俱出城内,袁氏何来半点生路!府君勿忧,血仇薛某为你报了!”
作为广陵郡高级将领,薛州很清楚袁氏的兵力部署,尽管如今防线全部收缩,城中尚且有袁氏的几千人马,但薛州部下军械充足,根本不怕袁氏。
“薛都尉不可意气用事,袁氏封锁城中四门,我等内外交困,自守已是艰难,何来反击之能?”
城内袁氏有几千人马,要远强于薛州部下兵力,尽管薛州的旧部大多都住在城外,但袁氏将四门紧锁,哪里还有出去的可能。
“过去城中小儿刚入城时受不得圈禁之苦,便挖了几条地道,偷着出城私会妇人,薛某虽知晓此事,却也不曾禁绝。”过去的混账事在此时却能救得性命。薛州笑道:“城外尚有薛某旧部,稍后便派人偷出城池传出信号,倒是且让他们假做府君名号向南逃去,袁氏一时半会不会强攻营地,当以怀柔之法劝说……偷遣两队人马一支北上寻燕氏步军、一支东出行船至盐渎寻燕氏水军。”
距离并不遥远,一日之间便能将口信送到,只要外有援军,袁氏便是笼中之鸟不得飞出了。薛州根本就不担心袁氏会发兵强攻他的营寨。即便他杀了袁氏派来的将领……袁氏没有多少兵了,城外陈布不过万余大军,城内则更少不过数千之众,如若他敢强攻,别的不说袁氏的兵马至少要再减去两千。
只要薛州稍稍势弱,袁氏便当能为他所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