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门之前,陆长仙却是又回头瞥了一眼那离云,沉声道:“我等初来,可否有劳离云道长为我等指点一下工作?”
离云脸色发干,干笑一声:“师兄客气,此乃理所应当才是,不过大帅身边你离不得人……”
“无妨,便由我张师弟在此暂代道长如何?”陆长仙轻声道。
离云有些尴尬,转头看向方有群,却见方有群似没听到一般,不由眼神一苦,朝着走出来的张济海拱拱手:“有劳了!”
张济海绷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沉默着朝着帐中看了一眼,便身形一闪朝着角落一个方向闪去,随之身影消失不见。
“道长请!”陆长仙伸手示意。
离云心里叹息一声,眼看着这陆长仙一来便直接掌控局面,他却是毫无办法,先不提对方是殿下派来的,就算真要硬干,也真的干不过。
关键是大帅不给他撑腰啊,没办法,挂着尴尬笑意,与陆长仙等人一起出去了。
出得帐外,陆长仙正欲与离云说话,却忽然神情一动,转头望向远处。
身边诸人,包括离云,也自有感应,皆抬头望向那边。
顿时只见,远方一帐顶,正有一身影负手而立,远望这边。
“是殿下!”离云微惊,没想到殿下竟还没走。
陆长仙却是面色微变,眸光瞥了一眼身旁离云,心中微微发紧,不过紧接着却是冲诸人道:“我去去便来。”
说罢身影闪烁,不多时,便已来到墨白面前。
“殿下!”陆长仙躬身行礼。
墨白点点头,眸光远远在那站在帅帐之外的离云身上定了一眼:“你让他出来的?”
陆长仙低头,平静道:“是,想让他为我等介绍一下情况,看看地形!”
“帐内只有张济海……”墨白不置可否的轻声道了一句。
“是!”陆长仙点头道:“殿下放心,张师弟虽然较我等年轻,但本事不弱!”
墨白这才看向他:“我放心,你呢?”
陆长仙抬头,微微迟疑后,终是苦笑一声:“我自然也不愿死,否则早在当日竹叶门,便已经死了。”
墨白闻言,面色平静,却是轻轻点了点头:“你是聪明人,此次所挑七人,皆乃相对年轻,又能力显著之人。其中又以张济海最为年轻,年轻代表着路还很长,也更有希望,所以最不想死的也就是他,所以你安排他近身方帅,实则也是最为稳妥。”
陆长仙眼神中复杂一闪,他早知这位殿下不会当真只知杀伐果断。
果然,殿下看似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不错,初初一来,他就让张济海近身守护方帅,自然不可能是随意选择的,正如殿下所言,张济海看似脾气清高,又略显冲动,但实际上,他却是诸人中间最想活命的一位,就算竹叶门所有人都战死了,张济海怕也依然可以继续活下去。
所以,将他留在方帅身边看,其实最保守,他只要想活命,就不会敢对方帅下手。
“不过,本王倒想知道,你一来就将离云调开?不怕本王会怀疑你们吗?”墨白又问道。
“殿下恕罪,方帅安危关系我等性命,护卫工作,我等不能放心交由离云掌控,必须由我们做主,所以只能一来就给离云一个下马威!”陆长仙沉声道:“不过,这离云丝毫不反抗,便当真离方帅而去,将方帅交由我们掌控,也着实证明了,他的确不够负责,确实不能将方帅的安危交由他来做主!”
墨白闻言,面色不变,不知是否认可他的话,但却只听墨白又道:“怕是不止如此吧?”
“殿下明鉴!”陆长仙拱手!
话音刚落,便只见一道飞物袭来,陆长仙面色一变,却只见原来是一瓷瓶,他伸手接过。
正自不解,再抬头,却只见墨白已经一跃而下,身形飘远,一道声音传至耳里:“你是聪明人,本王也绝不忌惮聪明人,张济海的路还长,但你的路未必就比他短,此丹赐你,尔等若遇危难,重伤时服下,只要尚存一口气来找本王,便定保尔等安然无恙!好好想想本王说过的话,竹叶门虽灭,但若有朝一日,你未必不能重头再来,说不得还能亲自开山立派,称圣道祖!如今乱世烽烟,却正好建功立业!”
声音随着风声缥缈,陆长仙浑身巨颤!
开山立派,称圣做主!
无法形容,一个道人在面对这样一个愿景,这样一个机会的时候。究竟能有多门震撼!
低头看着手中的瓷瓶,他眼神复杂,纠结到了极致。
“或许真该赌上一赌!”若是有朝一日,明王未死,他也未叛……
陆长仙微微闭眸,平静心头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