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
嗯,明王被削爵之后,只剩老大庸王、老三平王、老九泰王!
此刻率先与墨白招呼的也正是这三位,三位身边还有一群年龄小一些的皇子也跟着招呼一声,却明显不如这三位自然,面对这陌生的六哥,眼中各有神思。
“六弟!”老大庸王很是热情。不待墨白开口便率先招呼,更是伸手想拍拍墨白肩膀,却是又忽然一顿,明显有些不自然的降低了几分,改拍肩为拍臂,哈哈一笑道:“六弟方才所为,真是大快人心!”
墨白望他一眼,他与这位从来没打过交道,此刻拱了拱手,面色淡然道:“庸王兄不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那楚若才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嚣张的过分,竟敢辱我圣祖爷,便如六弟所言,杀了也不为过,只是施以小惩大诫,哪里有过分之说?”庸王面色一正,转而视向众臣工,扩大声量,威严不已道:“诸公以为某之言若何?”
“庸王所言正是,国朝威严不容践踏,圣祖威风不容辱没,楚若才之言行实乃大不敬……”只闻众臣工之间,便有数位当即一阵恭维。
“六弟,且放心,此事原委,皇兄定当向父皇为你澄清,且安心便是……”庸王笑的更热情了。
墨白笑了笑没有说话,一边老三也迎了上来,同样开口道:“大哥说的对,六弟不用顾忌,今日六弟所为,本就是我等皇家子弟应该,六弟一片赤诚之心,便是有人搬弄是非,三哥也定要向父皇求情!”
墨白依然只是笑笑不言。
身边又一道声音响起:“六哥!”
墨白偏头,原来是老九,他年纪比墨白小,却是生的一表人才,相比其他二人,他对墨白倒似乎多了那么一丝亲近。
“平王殿下!”墨白却是拱手还礼。
毕竟自己只是皇子,老九平王却是摇头,连忙道:“六哥,您是兄长,切莫如此!”
张邦立站在一边,心中很是古怪,他搞不懂,墨白为何突然会与这几位亲近起来,自从墨白回京,就没见过他与皇族人有过什么联系。
唯一的联系怕就是拿刀砍宗室……
看着墨白那淡淡的脸色,张邦立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连忙打断了他们兄弟亲热,再一次道:“殿下,陛下还在等着您……”
话没说完,墨白却已经回道:“好,且待我问诸位王兄一句话,便走。”
“父皇相召,耽误不得,六弟且先去便是,咱们弟兄有的是时间说话!”老大连忙笑嘻嘻道。
“倒是无妨,耽误不了时间!”墨白摇摇头,目光抬起,眼睛从三人身上一一略过,最后缓缓开口:“我就想请教诸位一句,方才楚若才大放厥词,辱及圣祖爷的时候,你们身为皇家亲王,是如何能够隐忍不发作的?”
“嗯?”老大庸王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老三和老九,两人对视一眼,皆眼中有惊疑一闪。
“不好!”张邦立却是心中当即一跳。
那满殿诸公本来便将注意力都放在这里,随着墨白一言,嘈杂的声响,竟似被按下暂停键一般,突然满殿寂寥,落针可闻。
却是军阀势力这边,皆是有些古怪,情况不对啊,这位整完了南军,似乎又要拿自己弟兄开刀?
而那道门一众更是摸不着头脑,明王今日的对手不应该是咱们吗?
“咳!”庸王是老大,脸皮抽了一下,便恢复了自然,却是收敛了笑意,顷刻换成了一副悲愤模样,又一转,成了苦笑之色,沉沉一叹道:“六弟有所不知,兄闻此人狂悖,自是满腔愤怒,然而,兄终究有朝职在身,行事终究是不能如六弟般洒脱!”
墨白不语,又看向老三,平王却是与老大不同,他沉默片刻,竟道:“六弟,兄虽恨不能与他血溅五步,但此僚猖狂,却终还是要由父皇做主!”
此言一出,墨白还没说话,那庸王却是脸色一沉,眼中有阴沉连闪。
显然,平王的话与他相比更讨巧,想必定武听后,必然会更加喜欢平王的答案。
“三弟此言莫不是在说六弟不得皇旨便妄自行事,指责六弟没将父皇放在眼中吗?”康王眯起眼睛,看向平王。
平王一愣,随即看向康王,拱拱手道:“大兄何出此言,弟先前便言,六弟定是一片赤诚之心,若有人污及,弟自然要与之在父皇面前对质。倒是大兄,方才还言要替六弟向父皇澄清,难道大兄只是说说而已,并非真的要帮六弟在父皇面前说话?”
墨白面色不变,看着这两位当场闹将起来,话语中夹枪带棒,针锋相对。
只是可惜,墨白并不蠢,他听的出来,这两位明争暗斗是真,同时又何尝不是合起伙来在坑他墨白。
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坐实了墨白诸多罪名。
庸王说行事不如墨白洒脱,实则不就是在说他游离于国朝之外,不为国朝尽心?
平王则说,墨白不遵皇命,不遵规矩!
然后再由康王引申,变成了墨白就从来没将定武帝放在眼中过。
墨白一言不发,看着这两位皇子手段高超,面对危机,顷刻之间便化险为夷,不但解释了自己为何没有出面,最后还共同联手将墨白坑了,这还不止,两人还丝毫不放过给对方埋炸弹的机会。
墨白沉默不言,张邦立在一边,却看的脸色铁青,这二位有脑子吗?
他们真当墨白是从民间来的,就看不出他们那点心思?
但他身为臣子,却不敢插嘴,只能不住打量墨白脸色,同时眼神示意庸王那边一个老臣,让他阻止二人说下去。
然而,墨白却无动于衷,任凭他们如何挖坑,反而眼角余光扫量了一眼道门那几位。
却只见那几位正细细打量着他们,见他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场景,那几位眼中时不时还闪动光点,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