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打开,两人一番交谈,依云亲昵地捏了捏三清的小脸,而后便将被子接了过去。
随着房门关闭,三清小道童的脸早已是犹如火烧一般,不过脸上的笑却怎么也压不住。
世人皆言四大按不住,过年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媳妇,上岸的鱼。
只怕这三清小道童的笑,能当的上第五大按不住了。
此为插曲,暂且不表。
连日来的赶路,裴礼也难免疲惫,脱了鞋袜,上床睡觉。
夜已深,意识朦胧中,裴礼突然醒来。
有马蹄声与兵器碰撞声由远及近。
此时——
一支百人轻骑举着火把,于漫天大雪中纵马狂奔。
腰间的长刀不断碰撞着身上的铠甲,发出叮铃当啷的脆响。
在这寂静的夜,这声音极为刺耳。
“统领,我就说我不可能带错路,前面那就是清风观!”
“行啊小孟子,你小子这算是立了一大功,这回咱们弟兄不用挨冻了,没准还能吃口热乎饭。”
“热乎饭肯定不成问题,据我所知,那清风观内仅有一对师徒,到时候让他们烧火做饭就是了。”
“极好,极好!!”
驾驾驾!
百人骑兵很快便是来到清风观,小孟子上前砸门,弄出不小动静。
三清小道童与老观主住在同一间房。
老观主睡的浅,忙将三清叫醒,后者揉着惺忪的睡眼,随意披了件棉衣在身上,起身去开门。
此时,
外面寒风凛冽,小孟子早已是不耐烦,后退几步,重重一脚踢向大门。
砰!
两扇上了年纪的门扉被一脚踢飞,而与门扉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一个小道童。
眼见着小道童倒在雪地中未见反应,小孟子愣了一下。
他进入道观,伸手在小道童的鼻尖探了一下,而后一脸难看地看向了统领。
统领立时皱了皱眉,原是想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没成想弄出这等事端。
他仅是沉吟了一瞬,而后眼眸中有狠厉闪过。
“三清!”
就在这时,起来查看情况的老观主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小道童,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由于雪地湿滑,还重重摔了一跤,不过却是全然顾不上自己。
老观主抱起三清,将掉落一旁的棉衣裹在后者身上,可很快就发现,人已经没了呼吸。
老观主立时捶胸顿足,泣不成声,自觉若不是他让三清来开门,也不会如此。
半晌,
老观主怒指院内的小孟子,“是你杀了三清,老道要报官,定要你偿命!”
小孟子未曾说话,只见到统领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顿时,他眸光一冷,缓缓摸向了腰间刀。
“你们是谁的部下?”
倏地,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看去,就见到一个头戴斗笠手持竹竿的身影,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了廊下。
“居然还有人!”
统领眉头一皱,一挥手,立刻就有兵士进入道观搜查。
见无人回话。
裴礼缓缓抬起头,面向马背上的统领,“问你呢,如此草菅人命,漠视王法,你们是谁的部下?”
“死瞎子!你管我们是谁的部下,你踏马是找死!”
小孟子噌的一声抽出刀,举刀便砍。
噗!
鲜血飞溅。
地面洁白无瑕的雪,染上了一抹殷红。
在这风雪不止的夜晚,陡然平添了一丝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