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哪怕是就此消失,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那种。
“咯吱~”
中堂两扇门扉被推开,暖风吹拂而入,暖阳照亮了一角,露出座椅上略显憔悴的五爷。
而在中堂正中,摆放着一口黑色棺材。
五爷微微偏头,便见到裴礼迈入了大门。
“滚!”
他的目光转瞬间变得无比狠厉,一声冷喝。
立时,一股飓风凭空而现,将刚刚走进来的裴礼给拍了出去。
裴礼一声闷哼,体内真气出现紊乱的征兆。
他压下乱窜的真气,再度迈步往中堂走去。
五爷仍旧是狠厉的眼神,可却并未再出手。
“映月城东边五十里,有个往生林。”
裴礼说道:“当地人传说,葬在那的人,会有来生。”
五爷眸光一阵变化,最后一声叹息,整个就好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莫名苍老了不少。
裴礼与五爷一起将吴柳葬在了往生林,纸钱香烛,一应俱全。
裴礼烧着纸钱,又将一壶女儿红,洒在了坟头,算是送吴柳最后一程。
五爷在一旁喝着闷酒,仰头灌了又灌,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也好。”
突然,五爷怅然的声音响起。
裴礼有些恍惚,略微偏头,“什么?”
“柳三元的养尸之术有很大的缺陷,一旦开始,便是不能停。”
五爷叹息道:“其实柳儿的身体,早就出了问题。”
闻言,裴礼没有回应,继续烧着纸钱。
五爷好似在自说自话,从八年前在柳三元手中救下吴柳开始说起。
裴礼静静的听着,就像是听五爷讲了个故事。
是故事,终会有结局。
这结局似乎是以悲剧结尾。
只是,据五爷所说,吴柳临走时,脸上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笑。
那是放下了一切,自我救赎,自我解脱的笑。
若是这般,那这还算不算悲剧?
夜幕降临。
裴礼骑着白马离去。
林子里,五爷仍旧坐在坟前,不愿离去。
他看向裴礼离去方向,一直到后者快要消失在视线尽头。
“小子!”
裴礼勒马驻足,回过头来,“五爷有何吩咐?”
“你真杀了柳三元?”
五爷早就注意到,天诛剑出过鞘。
以他对裴礼的了解,天诛剑应当是最强大的底牌。
能让裴礼使用这张底牌,若仅是宗师,只怕还不够格。
如此,也就不难推断了。
“是。”
裴礼说完,一夹马腹。
身后再度传来五爷的询问。
“天诛剑再出鞘,还能不能杀大宗师?”
“不一定。”
闻言,
五爷蹙了蹙眉,面色有些捉摸不定,一直到视线再没了那道身影,这才叹了口气。
裴礼离开了。
安然无恙。
但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他不确定五爷最后是否动了杀心,但终究是没有出手。
虽说吴柳是一心求死,但到底是裴礼亲手杀的。
五爷对吴柳很是在意。
天底下,有两物不能直视。
一为太阳。
二为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