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桂花盛开时节,整座城都飘荡着桂花香。
行到一处客栈外。
秦水莲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客栈,大门斑驳陆离,里面吵吵囔囔,小二两腮无肉,掌柜体胖腰圆,肥头大耳……
“裴哥哥。”
秦水莲有些迟疑道:“咱们还是换家客栈吧。”
“怎么了?”
“我…我感觉这是个黑店。”
裴礼笑了笑,“那你看看这里哪家客栈不是黑店。”
闻言,秦水莲赶忙视线四处扫视。
对面还有三家客栈,其中一家门口蹲着只大黑狗,另一家黑灯瞎火。
最后一家正一群人将一头猪按在木板上,有人拿刀往猪脖子上捅,那手法,就像是在杀人……
秦水莲沉默了,因为她感觉这些全都是黑店。
“行走江湖,谨慎些自然是好的。”
“可若是太过草木皆兵疑神疑鬼,那就是不遇上黑店,也要被自己吓死。”
裴礼拍了拍秦水莲的脑袋,而后轻夹马腹,往第一家客栈走去。
两人在客栈大堂吃了顿饱饭,途中不断听到有人谈及为期三天的飞花令之事。
原来,是有人以城中桂花为题,开设了个赛诗会。
诗会不限题材,只要文章中含有桂花二字,便可入赛。
头彩者,赏金一百。
值得一提的是,明州乃是昔日儒首徐璞开课教学的地方,故而明州文风昌盛。
尤其儒首的故乡齐鲁大地,通文章者众。
在明州还有个家喻户晓的玩笑,就是路边随意抓个还在吃奶的小娃娃,也能背出十来首诗。
你若是抢走他的奶瓶,没准小家伙还能兴起做出一两句佳句。
如此,也足可见明州文风之昌盛。
秦水莲虽是穷苦出身,不过得益于秦雪莲的教导,认了不少字,尽管不深究文章,可对这飞花令还是兴趣颇浓。
翌日。
裴礼与秦水莲早早出了门,往举办飞花令的城中校兵广场而去。
时间虽早,可已经围了不少人。
广场三尺石台上,有身着儒衫的读书人上来,奋笔写下自己呕心所作之诗,而后大声朗读。
石台下,掌声雷动。
越来越多的人上台比诗。
倏地,
一阵秋风和煦,阵阵桂花香自脸上吹拂而过。
一朵朵桂花在微风的摇动下,于枝头起伏,一瓣瓣桂花从枝头吹落,落在了石台上。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裴礼突然想到了百里秋水。
犹记得,那年初见,也是在一个秋天,两人第一回喝的酒,就是桂花酒。
如今百里秋水北上灵州大半年,也不知如何了,是否将其父的尸首带回了落霞镇?
“唉。”
裴礼一声叹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嗯?”
秦水莲下意识回头,隐约间好似听到裴礼作了首诗。
她刚要询问,突然视线瞥见,有个像是乞丐的家伙,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一个衣袍锦绣的袖口。
那乞丐拿着钱,若无其事的离开。
在命运的安排下,秦水莲与那乞丐,竟是四目相对。
秦水莲下意识追了上去,“你这样是不对的,快把钱还给人家。”
那乞丐似是很嫌弃秦水莲多管闲事,只冷喝一声:“我凭本事偷的,为什么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