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入城的,都主动将牙牌拿出来,千万别给爷没事找事!”
城门处,一个腰间悬刀的校尉,对着排队入城众人冷喝一声。
立时,百姓纷纷掏出牙牌。
只是,那校尉根本不看牙牌,只看入城之人是否交钱。
懂规矩的百姓,都会在牙牌下面放上一些钱,而后丢入校尉面前的竹篓里。
有的是十几文钱,有的是一吊,还有的富商出手就是几两到数十两不等。
而那些不懂规矩,或者仅有一两个铜钱的,校尉一个眼神就会有小兵将人叉出去,轻则骂一声,重则拳打脚踢。
很快便轮到结伴的裴礼一行人。
值得一提的是,裴礼已经简单易容,不仅摘掉了醒目的黑缎缠目,而且粘上了些许胡渣。
再加之这数月都在赶路,皮肤晒黑了不少,若非特意将他往临渊身上想,应当不会有人认出。
温贺冷漠的看了眼那校尉,将牙牌掏出来一瞬,就又收入了怀中,而后便往城中走。
不出意外的被小兵拦了下来。
“放肆!!”
周汉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表明了温贺的身份,“这位是镇东军骠骑营参将,立刻让开。”
闻言,
那城门校尉微愣,并未立即放行,而是看向不远处,正捧着个西瓜啃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一身甲胄,满面络腮胡,眉毛处还有一条寸许长的刀疤。
这人便是城门守将。
守将头都没抬,只道一声,“冒充骠骑营参将,此为死罪。”
周汉冷喝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明州王亲自赐下的令牌,岂能有假?!”
“王爷亲自赐下?”
守将终于抬了一下头,一眼便认出了温贺,毕竟是叶璋义子。
“呦,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温世子。”
守将将那两个拦路的小兵喝退,而后对着温贺赔着笑脸。
温贺冷声道:“将军如此明目张胆的搜刮民脂民膏,就不怕明州王责备下来?”
“末将搜刮民脂民膏?”
守将故作不解道:“世子何出此言啊?”
温贺一指地上装了半竹篓的铜钱与银两,“此为何物?”
“咦?这是谁将钱丢在这竹篓里的?”
守将佯怒的看向校尉,“何伟,这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这都是百姓看我等守城门辛苦,特意给的喝茶钱。”
校尉还不忘补充道:“是百姓自愿给的,我从未逼他们。”
“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属下岂敢欺瞒将军,更何况温世子还在此。”
闻言,
守将看向后方排着队的百姓,高声问道:“有人逼你们拿吃茶钱吗?”
“没有没有!”
“我们是自愿给的……”
百姓们连忙附和。
“嗯。”
守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温贺,扭捏道:“世子,你看,百姓盛情实在难却,我们若是不收,不是寒了老百姓的心吗?”
“我看这样,将这竹篓里的钱,分出些来,世子拿大头,我们跟着喝点汤就好。”
守将说罢,校尉立时作势要从竹篓中分出部分钱。
一出未经彩排的大戏。
分明漏洞百出,却又天衣无缝。
他知道他在忽悠,你也知道他在忽悠,但他还是在忽悠。
温贺冷着脸打断道:“不必了,这钱,将军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如何使得?”
守将意味深长的道:“世子不拿,末将如何敢拿?末将不拿,叶枫世子如何拿?叶枫世子不拿,你我还如何进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