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听到李尘这么说,黄兆顿时也不客气了:“你根本就是伪善,你以为就你李尘有底线,我们无底线?”
“我们亦知此事危害,但若论损人道而兴虫道,何如你李大师纵虫为祸,兴建天灾军团之万一?”
“你也会说你知许多人在以人为材,采生折割炼制尸傀,你之所以反对,无非就是为了自己广云域的素材生意,谁不知道你们早早在此道有所突破,研究出大规模栽培泥人的工业化制备之法?”
“但你可知,迄今为止,人族修士身上所具的灵性,根骨都不是泥人傀儡可以模拟的,即便灵人同样无法与真实的自然生灵完全一致,想要比拟甚至超越自然之功,已经是根源道术层次的运用!”
“还说什么擅作主张,把那些女修杀死了,你以为这就是在挽回她们尊严?你这举动与古时逼迫那些为山贼所掳女子投井自尽的愚民何异?”
“你有亲自问过那些女修,究竟是愿意给戚道友生魔胎,能苟活下来,还是愿意给你杀死?我就不信她们全部都愿意去死,不肯承受你所认为的折辱!”
“还有,这个诸天,像我们这样的偃者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你?”
李尘沉吟不语。
戚尚阳闻言,轻叹一声:“是啊,李大师,你有你的底线,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这些只不过是外道敌人,何故为难呢?”
“你就这样把我们猎取的女修杀死了,这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事到如今,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我谨以人格向你保证,从来没有残害过任何一个偃道同胞,哪怕是东胜洲里生活的凡人都没有!”
“在这一点上面,我们的立场是和你完全一致的,不信,我可以提供我方近千年以来所有实证纲目和相关器材的采购账本给你查验,都是源于外道俘虏和奴隶!”
听到戚尚阳这么说,剡京倒是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也道:“我们所用血肉苗床也多是从外道之敌而来。”
黄兆道:“我们倒是一直都用素材,或者各种天才地宝,甚至虫族本身血肉供试验体吞噬,来此云州之后才开始探究人材血食的可能,得出的结论是效果极佳。”
他们把这一席话说得理直气壮,因为在偃者世界的道德观中,人材,血食,就好比古代先民的人殉牺牲,奴隶制度一样理所当然,完全不违反约定俗成的道德观念和风俗习惯。
偃者世界,战火纷飞,各种有关人格何生命财产安全的保障制度也与和平的凡俗世界的官府律令大不相同。
相较之下,主张取缔人材,禁绝相关试验的李尘,反倒显得有些狭隘,且无理取闹了。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说,偃道之中,此类事件,观念普遍存在,他以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管得过来,也没有资格去管。
李尘闻言,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因为他知道,道德从来都是以利益为标准。
某种意义而言,正义和邪恶是无从区分的,法律也只不过是维护统治阶级统治的工具。
“多说无益,在我这里,我说的话就是金科律令,你们也不必试图和我争辩,或者说服我,除非你们拳头比我大,比我硬!”
他的神色逐渐冷漠下来,眼中再无丝毫人类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机械的冷漠。
三人见状,心中一颤,陷入了如死一般的沉寂。
李尘并没有听取他们的争辩,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强硬以对。
这就是把握事物真正的本质,强者为尊了。
他才是物化天国的统治者,云州的入侵者,军团领袖,虫族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