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的,警方问话集中在了武放这里,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所有问题不予以回答,只要求见自己的领导白科长,sz市国安局二处一科的负责人。
可能是碍于武放的身份特殊,又因为福山、清水警方的人一直在协助侦办,韵山方面并未对武放众人采取较为过分的措施。但看的出来,主办人员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天到晚阴不垃圾的眼神像死了爹一般。
就这么硬耗了几天,第六天上午国安全局一科来人了,并不是白科长,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姓许,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其貌不扬,属于那种非常普通的一类,岁数至多介于武放和李天畤之间。
此人一来就要求单独和武放谈话,颇有一副盛气凌人的味道。负责接待的李姓副队长十分不悦,但架不住此人的一再要求,无奈之下,李副队长打了一通电话,最后勉强同意。
武放显然对这个许姓的年轻人无甚印象,对其不咸不淡的谈话也不太感兴趣,诸如当了多少年兵啊,原来你年长我五岁啊,我和你一样出生在帝都啊等等,武放听着就脑袋疼。他只关心什么时候出去?白科长为什么没来?
但有关这类问题,许姓年轻人一概含含糊糊,不给予正面回答,看上去滑头,实际上是嘴上没毛,手中无权。谈话接近尾声,就在武放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对方突然问了一句,“你说过要亲手抓住老a?”
突如其来的大拐弯让武放极为不适应,也很诧异,这句话他只对刘强说过,此人怎会知晓?另外,观察这位许姓年轻人此行的作用,也不过就是打打酱油,解决不了任何实质性问题,这样问话是何用意?
“对呀,老子不但说过,还要这么做!”武放的倔劲儿上来了,管他妈那么许多,爱咋地咋地。
“好!”年轻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潘文军同志不能白牺牲,这样才是兄弟!”
“等等,你刚才说牺牲?”武放大为惊讶,案子的侦办才开刚刚开始,很多东西还无法定性。事情的原委就是自己假借“巡游者”之名去救人,顺便帮李天畤打架而已。
要说其中的正义性就是捣毁了一个大毒窝。但此次行动在程序性、合法性上都有很多问题,想要替潘文军争取‘牺牲’、‘烈士’的字眼以慰藉其在天之灵实际上困难重重,对方居然随口一句就带出来了,要知道他代表的国安局二处一科。
“对呀,英勇牺牲!难道不是么?”年轻人的语气平淡,但字字铿锵有力。
武放激动的嘴唇有点哆嗦,慌忙站起身,“这话,你只代表你个人?”
“不,我代表‘巡游者’。”年轻人说完,拍拍武放的肩膀,转身走出了问训室。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武放大感惊讶,因为当天下午许姓年轻人就把大伙带出了县公安局招待所,一辆挂军牌的考斯特停在街口,车上居然还有刚出院的袁华和浑身裹满绷带的祁宝柱。
靠,这是大手笔啊!姓许的怎会有如此能耐?
考斯特载着众人很快离开了韵山,许姓年轻人已经换了一件标准的陆军冬季作训服坐在副驾驶位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想着心事。武放撩拨了几回,也只得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是回福山基地的信息,索然无味后便靠着椅背睡着了。
虽然暂时脱离了警方的控制,但大伙的心情都不好,车厢内安静且沉闷,几乎无人交谈。主要原因自然是最终没能解救潘文军,尽管大伙拼上老命,却于事无补,李天畤在这一点上尤为自责。
数天以来大家被隔离监视居住,李天畤几乎没有和武放沟通的机会,那么福山基地就是武放曾经带他过去的那个神秘的招待所么?自己难道真就被成为了“巡游者“的成员?这个很拽的年轻人貌似神通广大,自己要谨慎一些。
这回韵山之行颇有一些戏剧性,本以为要打得热火朝天,轰轰烈烈,但几次意想不到的转折,让事件完全无法控制,老a的逃走更是扑朔迷离。警方怎样对待此次事件,众人无心顾及,更多的想法是如何生擒老a,活撕了他!
李天畤则更替裕兴捏把汗,由于自己的原因造成的不可预知的影响,裕兴还能在福山立足么?刘强的出现,李天畤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对方敬而远之的态度让他心里产生了不好的想法,难道大伙儿又在福山搞出了啥事情?
一连串的胡思乱想让李天畤头疼欲裂,疲惫不堪,迷迷糊糊间竟然也睡着了。
傍晚时分,车子抵达了福山远郊的秘密基地,并未在招待所前停留,而是径直开到了后面的环形楼北楼门口。李天畤注意到沿途连续通过三道门岗,戒备森严,但他们乘坐的考斯特却长驱直入,貌似通行级别很高。
众人下车,楼门口已有两名身着迷彩服的军人等在那里,见到许姓年轻人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而年轻人则伸手在额角意思了一下,吩咐道“带他们去,这个伤号单独一间房,其他人两人一间。另外,武放你跟我来一下。”
大家一路疲惫,看看武放不说话,倒也没什么异议,随着两名军人鱼贯而入。而武放跟着年轻人走到南楼楼下,终于憋的忍不住问道,“咱这是干啥去?肚子饿了,得先吃饭啊。“
年轻人突然回头瞪着武放,目光犀利而霸道,就那么一动不动,仿若要把面前的武放穿透一般,足足好几秒他才轻声道。“见基地首长。“
武放被看得发毛,但心里也隐隐有了一团邪火,对年轻人的霸道极为不忿。倔脾气差点爆发,又被强行压住。想想他对潘文军的评价,又想想大家这回能顺利离开韵山全靠此人,虽然比姓白的嚣张,但能办事儿,且忍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