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磊突然心头一凛,暗道这二人绝不是碰巧那么简单,恐怕早已在裕兴周围转悠很久了,他和老游居然没发现,还真是好手段。纳闷之下,他又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古怪的腕表,莫非对方就是靠这个小东西来联系李天畴的?否则大可不必神神秘秘的。
当然,大半年前,大伙跟孙拐子干架,耿叔病重,突然派李天畴出来办三件事,其中有一很保密,就是到sz市找教官,此后,李天畴按耿叔要求也没跟任何人提及。所以祝磊不知道,也属正常。
二人既然是老相识,又有援手之恩,祝磊自然不会再有丝毫敌意,他是个爽利人,嚯的一下长身而起,按江湖规矩冲二人抱拳道,“感谢两位救我兄弟,祝某刚才怠慢,还望多多海涵。”
“祝老哥客气,凑巧碰上,哪有不伸手的道理。”二人也同时站起了身,拉住祝磊,“李老板既然不在,我们就只能把话带到,希望祝老哥能尽早通知他,就说教官要见他。”
祝磊心头苦笑,二人并未深究李天畴的近况,却一口肯定他能转告,看来对方对裕兴的了解不是一般的清楚,他自然也不好再提小腕表的事儿,只是点头应承,“一定,一定。”
二人不再逗留,告辞出门。祝磊注意到,宽脸男子刚刚吸完香烟,时间卡的极准,并且对方看似豪爽,却言谈谨慎,对于如何搭救张文却只字不提,想来对方的身份颇为特殊。
有些事情无法去多想,祝磊和游世龙互通电话报了平安,便关好店门,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张文的身体,并无大碍,便将其扛到监控室睡觉。然后缓缓坐在了另一个昏迷的大汉旁边,此人便是晚上袭击文辉的凶徒之一,他自有手段让其说出藏在暗处的宵小。
……
远在西北gs省pl的大山里,李天畴头枕双臂仰卧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坡上,心里烦躁不安。眼瞅着远处的小山村,他就是无法靠近,不久前跟祝磊通过电话,匆匆赶回来后还是迟了一步,村子周围不知何时已有了几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在转悠。
李天畴判断是自己逃离之后,那个神秘机构的快速反应,好在回到家乡的第一天,就在镇上碰见了已嫁做人妇的小妹,为了防止泄露行踪发生意外,他没有现身相认,而是尾随和跟踪。
小妹看上去日子过得不错,妹夫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后生,为人稳重、踏实。两人有说有笑,恩恩爱爱,李天畴在心里替他们高兴。苦于无法相认,只能遥遥看着,直到二人采买完物品搭车回村,他才依依不舍的隐身离去。
在黑暗中徘徊的李天畴心里苦闷,无法确定自己的突然回归,会给亲人们安宁生活造成怎样的冲击,也对说服父母搬家缺乏底气。这里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也是他们李家的根,如何能以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去张开这个口?
经过两天两夜的观察,李天畴有点动摇了,对方很隐蔽,没有任何出格举动,更没有惊扰自己的家人,似乎只是想守株待兔而已。那么福山那边呢?是否也是同样的状况?
找机会再次和祝磊通了电话,李天畤十分意外。教官突然约见,绝非顺路和凑巧,难道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以前那番约定似乎早已成了过眼云烟,而耿叔的意外离世,教官恐怕也还不知情,所以这一面是一定要见的。
思考良久后李天畤改变了注意,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只要自己不公开露面,对方就不会轻举妄动,家人也就暂时不会有人身安全问题,一切的后续打算待福山之行见过教官后再做决定。
清晨,天才蒙蒙亮,刺骨的寒风回荡在山野,李天畴站在远处的山峦上最后望了一眼充满了年味的小山村,毅然转身消失在深山之中。
三日后,一路昼伏夜行,风尘仆仆的李天畤出现在了福山县城,他做了一番精心的乔装改扮,已和之前的外貌大相径庭。
不知道耽误了这许多时间,教官是否还有耐心等待,直到和祝磊取得联系,并拿到那块腕表后他才放下心来。
“我回来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家里继续内紧外松吧。这些天难为你了,老祝。“李天畤收起腕表,叹了口气。
“不要说见外的话,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祝磊虽然没有探究李天畤失踪的前因后果,也没有打探腕表的来历,但很理解对方目前的处境,”一些过气的混混,兴不起风浪,家里你就放心。“
“嗯,我不担心那些人。“说到此处,李天畤双目中精光一闪,”但那个凌风一定要注意,有什么发现及时通知我,你们不要自己盲动。“
祝磊抬头不语,但看着李天畤那改变极大的面容,他又闷闷的点了点头。对方此次回来的变化给他的心里震惊很大,但并非因为易容造成的,而是其眼眸深处的冷酷让他心悸,记忆中当家的从未有过如此没有温度的眼神,这短短的半个多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近几天我会在福山逗留,如果运气好,就顺手解决了这个凌风。你们安心做生意,不要再去惹事。”李天畤站起了身,“另外,多留心一下在咱们场子周围乱转悠的陌生人,有怀疑,就立即通知我。”
祝磊也站起了身,对李天畤的话语越来越感到陌生,待想分辨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末了只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掏出来塞给了对方,“里面的钱不多,够你一段时间的用度,保护好自己。”
李天畤也不客气,将信封揣进兜里,然后伸手拍拍老祝的肩膀,“放心。我先走,十分钟后你再离开。”说罢,他就转身走出了街角的这间小吃店,很快消失在人流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