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磊却发现李天畴的情绪不对,游世龙往后退了一步,他却连进两步,身位都抢在了文辉前面,“当家的,今天既然以聂涛的事儿为主,其他的事情是不是往后放放?也别跟阿华计较……”
李天畴也同样点点头,但却很是不耐烦,一种嫌恶的神情生生将祝磊的话给掐断了。这让老祝心里一沉,暗道今日彭伟华恐怕难逃一劫,但如此一来,好好的裕兴恐怕就要散架子了。
“都别给老子求情,让这逆徒尽管动手,我倒要看看他的手段。”经众人一劝,彭伟华刚才心里那个可怕的东西似乎暗淡了许多,倔着脖子又开始叫嚣。
“嗯,有道理。”李天畴淡然的应对了一句,让众人听的一头雾水,眼见他抬头注视着祝磊,似乎气氛当真要缓和下来,但实在琢磨不透刚才那句文不对题的回应。
“作为当家人,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所谓言出必行。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伤害老师,就如同伤害自己的父母,我再如何不济,自问还是一个行走在世间的活生生的人,所以……”
“废几把什么话,假兮兮的有意思么?有种尽管来呀!”彭伟华自以为看出了李天畴骑虎难下,此刻突然话多,恐怕是在拖延时间,找台阶下,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所以我同样做不来。”李天畴不为所动,“可事实告诉我,裕兴能有今天,靠的是团结,以后的大发展,更需要团结。任何不团结的因素,都有可能导致衰败,甚至消亡,很多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面前,大家应该没有忘记孙拐子、王繁……”
“我说傻徒弟,扯远了吧?动不动手啊?你到底要闹哪样?”
“好,如你所愿。”李天畴话音刚落,右手突然往上一提,又猛然向下一带,咔嚓一声来自彭伟华的手腕处,这回真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彭大掌柜疼的大叫一声,眼睛都翻白了。
离着最近的祝磊一直谨慎加小心,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刚刚松口气儿的张文三人根本没有想到李天畴说动手就动手,一下子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李天畴根本没停手,单足一点彭伟华的左脚面,小腿猛然撞击对方的迎面骨,而另一足后发先至,绕其脚踝一勾一送一,整个动作如蜻蜓点水,流畅无比,灵动的如同在极为狭小的舞台上跳舞。只闻听又是咔嚓一声,彭伟华再次大叫着身躯向后跌倒,看样子他的左脚踝也被弄折了。
这一下张文先火了,咬牙合身扑向李天畴,像一头发了狂的蛮牛,手脚并用,全无章法,但声势骇人。而祁宝柱也悄无声息的出手了,他的进攻更为实用,左腿向前滑步,右腿紧跟上一记撩阴脚,从李天畴身后掏向下阴,令其腹背受敌,狠辣异常。
祁宝柱多次跟着出去办事,对李天畴很了解,尤其是韵山之行与毒枭火拼,算是见了大世面,那种层次的玩儿命过于惊心动魄,绝非寻常黑帮斗殴可比。
所以,自此以后祁宝柱对李天畴、武放等一干人有了全新的认知,裕兴跟人家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说白了,裕兴再牛逼,也只是势力强点儿的混混,而武放那帮人却是如假包换的军人,而且是见惯了血腥的那种,没得比。当家的更是其中出类拔萃之人,与之正大光明的动手绝无胜算,只能偷袭,来阴的。
二人动作之快,即便是祝磊也根本无法都拦住,而游世龙似乎打定注意冷眼旁观,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文辉老实,面对这种情况居然手足无措,最煎熬的是蚕豆,他其实很佩服李天畴,今天闹到这个局面,完全是彭伟华自找的,但是一起磕过头的兄弟,不出头又说不过去,脚抬了两下,愣是迈不开步。
其余众人,心情更为复杂,左右矛盾的居多,小一辈的,只听见船长骂了一句“草泥马!”然后便没了下文。
众人迷糊、煎熬的心理过程只是瞬间的事儿,连三分之一秒都没有,小院的中心区又有了变化。只听“哎呦”,“噗通”的声音一连串,两个人影飞快的摔了出去,自然是张文和祁宝柱。
相比之下,祁宝柱飞的更远一些,但是面色煞白,左小腿耷拉着,仿若只连了一层皮;而张文要好那么一点点,被祝磊给生生抱住了,但一只手的手腕给硬给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