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生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外，都忘了再送她一程。

“可以，什么……”

即便如此，李庄生还时常会焦虑的失眠，甚至梦见过林月花拿着清华录取通知书跟李庄生挥手告别。

李庄生呆呆地推开门，胡梦柯立即迎上接过李庄生手里的袋子，不由一沉：“好重啊，怎么买这么多砂糖橘……”

李庄生心中愈发不安，想知道林月花发生了什么事，可对方没有手机也没有qq，李庄生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她任何联系方式。

夕阳彻底落入地平线，两人被笼罩在宁静的暮色之中，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了。

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李庄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悠悠醒来，除了林月花，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终于，第三天晚自习之前，林月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没有穿校服，看起来憔悴很多，目光呆呆的。

下午也没有来……看来她感冒有点严重，但明天应该能来了。

他颓然地瘫软在桌子上，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明白她真的离开了。

李庄生喉头滚动，已经猜到这不是普通的病。

还没等李庄生反应，她又接着说：“但是大学有很多，你要努努力的话，说不定可以考个一本，到时候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我们就可以……”

第二天早上，林月花没有出现在班级。

“你唱的真难听，这是什么歌啊？”李庄生鄙视道。

不知不觉中，她好像成为一个小美女了。

李庄生目送着她骑上电瓶车身影逐渐远去，也转身骑车回家了。

“好，那你收拾好来办公室找我。”范老师目光复杂地点点头，“李庄生，你帮她收拾一下。”

……

“诶，抱一下吧。”她望着李庄生说。

“你怎么不去吃饭？”

……

“人呢，下课吗？”李庄生揉了揉眼。

李庄生茫然地环顾四周，飞雪无言。

这句警告他听过很多次，但只有这次毫无威严，像是请求。

“走回来的吗，怎么都是雪。”

“你一定要回去吗，还有半年就高考了。”李庄生忍不住说。

“哈哈，我已经正式恢复巅峰了，接下来就是不断超越！”

她把课本装进书包和一个箱子，然后轻轻地把桌上的座右铭揭下来，对折后放入口袋。

李庄生咬着嘴唇，忍住眼泪，当众抱了抱她。

衬着李白的那句诗，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

他冲出小区，气喘吁吁，差点摔了一跤。

怎么忘了加好友了，再怎么说也是老同学，现在加个好友不过分吧！

“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岿然中央。东西文化，荟萃一堂，大同爰跻，祖国以光。莘莘学子来远方，莘莘学子来远方……”

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岿然中央。

“一本太难了，二本行不行啊？”

李庄生脸上不耐烦地甩开林月花的手，心里却感觉到原本的瓶颈不知何时消失了，只有全身的干劲和自信。

“你要好好学习啊，一定能考上大学的。”林月花笑容疲惫。

临别，她坐在电瓶车上，扬着头，冲李庄生挥了挥手。

李庄生表情木然，他逃也似地离开林月花的水果摊，没有任何目的地，但潜意识里还是回到了家。

“姐夫，你回来啦……咦，还买的什么？”

“嗯，他们都去吃晚饭了。”林月花说。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第二天，林月花依然没有出现。

李庄生刚从食堂回来，见到林月花心中大喜，正要上前询问，她身后的范老师却先一步开口说，林月花奶奶生病了，她要休学一段时间照顾人家。

那也是李庄生触及不到的层次。

她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只是直愣愣地盯着李庄生看。

林月花确实是走了，李庄生面对这一事实默然垂首。

“诶，你知道吗，我一定是要上清华的。”她看着窗外，轻声说。

就算她考不上清华又能怎么样呢，她的成绩上211也没什么问题。哪怕是最讨厌她的人，都会认同这一点。

“这是我的校歌！”

李庄生脑袋发懵，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帮她装书。直到最后，他才后知后觉，抓着她的胳膊：“你不念啦？”

李庄生想再见她一面，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问她现在家里怎么样，有什么什么需要帮助的……当年真是对不起。

排名出来正是晚自习，李庄生得意地说。

李庄生隐约明白了什么，忽然间嘴角不住上扬。

李庄生看着眼前大大的黄梨，呆愣片刻，旋即转身出门：“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李庄生心里稍稍安定，她或许是感冒了，以她的性格，下午就该来了吧。

李庄生愣了一下，然后和往常一样，笑呵呵地说：“嗯，我要考北大……”

他还记得他们曾对未来有过那么美好的许诺，怎么都食言了呢？

李庄生轻轻攥紧拳头，转身离开：“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