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不想,是假。
怎能骗得过自己的一颗心。
万念起,终究是耐不住思念,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而起,周雅毫不忌讳的大步离开周家。
她是周家主,谁能管得了她去哪儿。
出了周家门,直朝着圣京城最繁华的街市上去。
再由这热闹的街市转而向齐家。
不曾想,还未到了齐家,那朝思暮想的人,便突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
才离开闹市不过几步,这阴暗的拐角鲜少有人,她就那么站在阴暗之下,瞧着一席白衣的他。
“你怎么……”
“我知道你会来。”
齐衡之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知道你回来了,便忍不住想去找你。知道拓跋钮祯宣你入宫,更是恨不能陪在你身旁,生怕你有半点闪失。青然,这等人的日子,当真是难熬。”
好似一下子理解了她曾经的拿捏不定,理解了她留在身边那一封封没有寄给他的家书。
哪里是不思念,分明是思虑太多,生怕稍有不慎,便陷爱的人于危难之间,所以哪怕是恨不能立刻就飞到她的身边,也只能等,一日又一日的熬着,熬不住的时候就写了一封有一封的信,却又不敢寄出去。
“青然,苦了你了。”
“嗯?”
周雅不懂他何出此言,只当他是觉得她一个女子在外奔波着实辛苦,有些取笑的捏了捏他腰侧结实的肌肉,“心疼我了?”
“你知道,我喜欢骑马的,如今这四处奔波,倒也是我喜欢的日子,何来的苦?”
周雅觉得这些日子他着身子还是太瘦了,明明最近并无大事,怎的半月过去,一点儿肉都没长。
齐衡之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叹道:“我是说从前,从前你在府里等我的日子。”
一日日的等着,盼着,好不容易盼到了人,还要面对他的冷脸和猜忌。
她的心里是有多苦?
他爱她,却也不够了解她。
“青然,为夫对不住你。”
齐衡之眼里尽是疼惜,甚至还有氤氲的泪花在闪烁。
那眼里映着闹市上的灯火,却只有凄凉和伤怀。
周雅一下子沉默了。
从前……
从前他南征北战,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床,冷的浑身发颤。没了他在身边给她暖身,她才知道什么是冷的彻骨,哪怕是压了两床被子,这身子就是犹如在冰窖一般,一双脚冰的像是个死人。
她嗜酒。
只有喝了温酒,才能暖过身来。
可是喝多了酒,身暖了,心就不由得放纵起来。
会疯狂的思念他,忍不住的给他写一封又一封的信,待到酒醒理智又占了上风,压抑了那疯涨的思念,将那一封封的书信收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做从未关心过他。
那些个日子苦吗?
苦啊,眼泪都是苦的。
“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