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试探着喊了一声,方婶子挥舞棍棒的手,忽地一顿。
“根山叔儿,真的是你!”
周然心里怒火陡然丛生,恼恨姜根山这个天杀的,竟然敢堵他、打他。
方婶子握着棍棒的手,忽地紧张起来,险些脱口而出:我不是姜根山媳妇儿。
还好姜安宁眼疾手快,及时地抓住了人的手,冲着她摇了摇头,接着又在周然想要趁她们愣神之际,悄悄将头上的麻袋给撕扯下来时,狠狠地给了人一棒子,随即将人踹倒在地,令人短暂的失去了行动力。
【打赏变声器x1】
姜安宁愣了一下,不太懂何为变声器。
不过她幼时,曾与阿娘学过口技,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在方婶子与隋然的震惊目光中,姜安宁用了一种十分陌生且有些尖锐阴森的声音,刻意拉长了音调:“除了姜根山,你就想不到旁的,你对不起的人了吗?”
周然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谁啊?
说话怎么不是人动静呢?
大半夜的……
要不要这么吓人?
可是他也确实没有得罪谁啊?
连姜根山,他也算不上是得罪吧。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要怪,也只能怪姜根山愚蠢……
关他什么事儿?
他不过是设了个局儿,骗一骗姜根山的私房钱吧,谁知道他会那么无用,随便的一点小算计,都能看不破?
但凡姜根山能够聪明点,又或者胆子大一些,不是个怕媳妇儿的废物,又怎么可能会被他给算计成功?
所以,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姜根山自己的问题。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占那么一点点小便宜而已!
姜根山有什么脸面来记恨他,报复他?
可不是姜根山的话……
那就更不可能会有别的人了啊!
周然想来想去,实在也没有想出来,到底还有什么不男不女的玩意儿,是他得罪过的。
“你、你到底是谁,我告诉你,别再我这装神弄鬼的,我不怕你的我告诉你嗷!!!”
周然忽地觉得裆下一疼,嗷地一声,刚惨叫半截,嘴巴里就不知道被塞了个什么东西进来,臭烘烘的,熏的他两眼发昏。
姜安宁用腹语道:“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说话,不然,现在只是堵上你的嘴巴,等下,可就是打掉你的牙齿,再拔掉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说出话来!”
周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本来就是个没骨气的软脚虾,刚刚被打了一顿狠的,早就已经怕了。
不过是揣测着打他的人可能是姜根山,所以又胆子大了些。
现在被这么吓唬了几句,顿时又萎靡了下去,老实的不得了。
“呜呜呜……”他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表示自己一定学乖。
姜安宁把人的手脚都捆绑了起来,让人不会有反过来钳制他们的机会后,方才把人嘴上,隔着麻袋塞进去的干牛粪给扒拉了下去,继续装神弄鬼:“你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自然就知道你对不起的是谁了。”
周然:……
他什么时候做过亏心事儿?
他就从来没有亏心过,好不好!
可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份儿,哪里敢说令人不开心的话呢?
周然这人虽然不要脸了些,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哪怕现在他什么都看不到,也不妨碍他察觉到危险。
对面这个不知身份的人,肯定不会想听,他说没做过亏心事儿这种话。
可是……
他也是真的,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什么亏心事儿啊!
见人似有不配合之意,姜安宁挥起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敲打在人手臂的某个穴位上。
周然顿时觉得半边身子一麻,人也跟着就动弹不得了。
他吓得不行,迭忙惊喊:“我说,我说!”
心里却是叫苦不迭。
之前,为了便宜与男人碰面,他特意远在了个偏僻的位置。
这附近基本上全都是空宅,常年没有人住的那种。
他即便是有心想要求救也不成。
镇上的人,本就不多,又何况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恐怕他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他。
更不要说,这附近寻常很少有人经过。
就算他真的喊了,也有人听见了,可指不定,还没等那些人赶过来,他就已经被这不知名的、更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给害去了性命。
周然惜命,不敢与人硬碰硬,遂老老实实的配合着道:“祖宗,我的亲祖宗,您好歹给我指条明路吧?不然、不然事情太多,我实在是想不到,究竟得罪哪路神仙,冒犯了您。”
“就今年的事儿。”
“今年?”
周然实在不知道,今年他干什么得罪人的事儿。
不过就是,想要接近赵海,设局带人去嫖宿暗娼,再利用此事,威胁赵海,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金钱,否则,就把这事儿告诉给姜安宁。
姜安宁就是块金砖,他不信赵海会舍得失去这块金砖。
何况,只要抱住姜安宁这块金砖,多少钱能没有?
可是这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呢,赵海就被姜安宁给送进大牢里去了。
他心里暗觉晦气,不得不调转目标。
最开始,他是想着,直接接近姜安宁,设个局,把人卖进暗娼馆,再联合鸨母,把人给施救出来,到时候,他自然能够抱得美人归,那从前属于赵海的钱,就全部都是他的了!
可那天,在姜安宁家的时候,她轻而易举的捏碎了一块炕砖……
周然当时就怂了,哪里还敢再打姜安宁的主意?
后来,他又把主意打到了姜贵诚的头上。
再后来就是姜根山了……
这也是他唯一设计成功的局儿。
“所以,姜根山没有真的跟那什么杏儿睡觉?”
方婶子没忍住激动,脱口而出。
周然瞬间就听出了人的声音:“方婶儿?”
他满是恼火,有种被骗了的愤懑。
方婶子懊恼的捂住了嘴巴,求助似的看向了姜安宁。
无声无息的说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