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山脸色一窘,讷讷地说不出来话。
“姜姑娘说的有道理。”
桑东海想的更长远些,也更为谨慎,对姜安宁的提醒,他并没有当做耳旁风似的,满不在乎。
“况且,我也希望他们不够理智。”
姜安宁笑着,丢出一句让桑东海寒彻骨的话。
他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在他险些要把心里话说出口时,姜安宁抬起食指,放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事以密成,有些话,搁在心里头知道就行,没有必要说出口。”
桑东海更加震惊了。
甚至可以说是惊恐。
这女人、这女人居然真的是……在利用他们兄弟二人,激怒村里的那些人。
甚至很有可能是打算以他们兄弟二人为引,设下圈套来引君入瓮。
待到村里人真的错失理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只怕,要少不得被人给剥去一层筋骨皮。
桑东海甚至有些怀疑,这女人让他们养蚕,囤积大量的蚕茧,就是为了引诱村里人过来搞破坏。
可……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就只是因为村里的那些人,说了些不过脑子的话,惹得她不开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女人未免也太过于小心眼儿了吧。
若她真是静婉姑姑的女儿,如此性情,真的能帮助桑氏一族躲避危机吗?
万一这女人是个记仇的。
再因为当年族中驱逐了静婉姑姑的事儿,对他们也加以报复……那这到底是拯救他们的希望,还是毁灭他们的危害?
桑东海忽然间就有些怀疑起自己答应下来的决定是否正确了。
此女,实在是心机深沉的可怕。
断不可轻忽大意了。
姜安宁并不难猜出桑东海的想法,肯定是觉得她心思恶毒,睚眦必报,又斤斤计较,格外记仇。
指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心里头开始防备着她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她不在意。
只要这两人不临阵倒戈,反过来背刺她一刀,就还是当用的。
“若是两位没有其他的疑问,打今儿起,就可以开始准备着了。”
姜安宁:“我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两位的成果。”
“不要我这边已经联系好了买家,两位却要在供货上给我掉面子。”
桑东海正犹豫着想要说什么,憨憨桑南山,便已经拍着胸膛保证道:“诶呀,你就放心吧!这事情交给我们兄弟俩,准保给你办的妥妥的。”
“我只怕到时候,咱们兄弟二人养了太多的蚕,囤积下大量的蚕茧,姜姑娘你还卖不掉呢!”
桑南山憨憨的傻笑着,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桑东海气的脑壳子都胀痛了。
这傻子,到底还有没有脑子?
连这么直白明显的算计都看不出来吗?
奈何,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桑南山便已经欢欢喜喜的,与姜安宁达成了目标一致。
“如此的话,我便先在此谢过二位了。”
与桑家兄弟客套了片刻,姜安宁才又去了镇上。
她打算先在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护院。
若是有,倒也方便。倒也方便
不然的话,她怕是少不得先回趟县城了。
-
镇上。
好不容易等到天儿放晴,家家户户都争先恐后的,开始把家里头的衣裳被子,拿出来拍打晾晒。
连街边饭馆的店小二,都吆喝的格外起劲儿。
入目望去,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姜安宁有些被这氛围给感染到,心绪安然许多。
原本急切烦躁的心,也在这一刻,被抚平。
她没急着打听护院的事儿,迎着一笑脸儿小哥的招呼,走进一家小饭馆。
瞧见有客人来,可是把吆喝了好半天,也没见一个人的店小二给乐坏了。
“客官您里边请,想吃点儿什么?咱们这儿啊……”
店小二是个娃娃脸小哥,笑起来的时候,叫人瞧着特别欢快。
就连声音听起来,也是欢欢喜喜的。
姜安宁听着人洋洋洒洒的介绍着自家小饭馆的特色,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入了迷。
“客官?”
店小二见人久久没有说话,心里头不免有些打鼓。
该不会又是个只进来坐坐,连个馒头都不买的吧。
天杀的,连着下了这么多天的雨,他这小饭馆儿已经好几天没开张、没生意了。
再这样子下去,只怕连下个月的租钱,都拿不出来了!
店小二愁苦了一瞬,很快又强做欢笑,欢欢喜喜的招待着姜安宁:“客官您就算是什么不吃也没关系的,左不过这个天儿,我这小饭馆儿里头也没什么人来。”
“我给您倒杯热水吧!”
店小二丝毫没有被白嫖的气恼,反而拿出更大的热情来,招呼着姜安宁。
不仅给人倒了杯温度刚好的白水,还拿了一碟花生跟瓜子儿过来。
“这是咱们店里头的师傅,自个儿炒的,您尝尝味道,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店小二笑着道:“要是觉得好吃,我再给您拿。”
他说着,又跟变戏法似的,拿了两块纸包着的姜糖:“这天儿湿气重,您要是不烦耐姜味儿,不妨吃两块姜糖去去寒气,泡在水里头喝也是成的。”
姜安宁不免有些乐了:“小二哥这般大方客气的招待我,我若是什么都不吃,什么都不点的话,那你岂不是要亏大发了?”
“这些小零食,加在一起恐怕也不便宜吧。”
瞧这分量,怎么也要值个八九文钱。
店小二“嗐”了一声:“来了就是客,遇见就是缘,一些零嘴儿罢了,当不得什么钱。”
他指着那碟花生跟瓜子:“这花生跟瓜子儿,都是我阿娘自个儿种的,不当什么钱,不过是炒制的时候,费些功夫罢了。”
“您若是不嫌弃,那便也算得上是这花生跟瓜子儿的福气了。”
“我阿娘若是知道,有人喜欢吃她种的花生与瓜子,也肯定会开心的。”
他大方的笑笑:“这姜糖,是我媳妇儿做的,家传的手艺,没什么成本的,您只管吃就是,当不得什么钱!”
姜安宁觉得他有趣。
遂也不急着点菜,跟人打听起,附近可有什么人,向外借租护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