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在入口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素面的签到簿,上面一个名字也没有。
卢青阳臂上缠着黑纱,他铺上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行大字:我活时,你们趋炎附势;我死后,你们逃之夭夭。
他将墨迹未干的纸张放在摆放骨灰盒的桌子上面,用骨灰盒压住。
女秘书看了看手表,走到遗像前,轻声说道:“卢总,时间过了,一个人也没有来。”
卢青阳扑通跪倒在遗像前,放声大哭:“爸爸!爸爸!你看见了吗?今天是儿子给你开的追悼会,但你生前的好友,一个人也没有来!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一个人也没有来!连你的结发妻子,我的妈妈,因为怕事,也没有来。”
“爸爸!爸爸!你死得冤,你活着更冤。你让那么多人挣到钱、让那么多的人升职、让那么多的人出国、让那么多的人捞到房子,你把他们喂饱了、养肥了!你一死,又把他们全保下来了!”
“爸爸,你一死,至少保住了几百个乌纱帽吧!现在你成了孤魂野鬼,他们一个个逃之夭夭!爸爸!你说你活得冤不冤!”
其实上,在遗体告别室外面的院子里,并不是一个人没有,而是来了三十多人,但他们踌躇着不敢进去。
卢青阳的哭骂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的脸上浮现出无地自容的神情。
一个中年男人对一个中年女人说道:“你不进去吗?我得进去。既然来了,怕什么?你我的房子是卢领导给的,咱们不能没有良心。”
中年男人说罢走进遗体告别室,中年女人也跟了进来。三十多人自动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