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事情在后面,三十多年前左流英下山游历,在一座小镇竟然遇到了魔劫。”
“魔劫?”
“嗯,魔族被囚禁在虚空之中,它们每时每刻都在积聚力量,并四处探查,偶尔会破空而出,进入到人世间。”
“就像野林镇的遭遇?”
“没错,只是左流英碰到的魔劫要严重得多,当时有一道粗十几丈、高达万丈的黑光从天而降,方圆数百里的房屋、树木、突起的岩石全部变成齑粉,数万人身上的衣服也都化为乌有,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乱。”
“没人被杀吗?”小秋感到最惊讶的是这一点。
“没有,只是抓走了一个人,就是唯有左流英才能看到的妻子。”
“这……又是左流英自己说的?”
“这回不是,一同游历的几名道士亲眼看到黑光从左流英身边带走一名女子,就在一刹那之前,他们还没发现那名女子的存在。”
小秋感到难以置信,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震惊了九大道统,九位宗师齐聚庞山质问真相,左流英却无法提供哪怕是一丁点的解释,宗师们从他体内也找不到入魔的迹象,整件事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又过了几年,庞山上一代宗师羽化,左流英本来最有希望继位,但他主动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我小时候听说过南方曾经天崩地裂、死伤无数的故事,我还以为是大人编出来的。”
“天崩地裂是真的,死伤无数是假的。”
两人走到一片林间空地附近,乱荆山的数十名弟子正在都教的带领下练习吐纳之术,林飒急忙转身,一条手臂搭在小秋肩上,推着他往回走。
再也看不到客人时,他继续道:“九大道统一度以为那是魔族全力入侵的开始,可是等了三十几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仍有魔种渗透进来,但是并不比从前更频繁。”
“魔族就只是为了掳走左流英用想象……创造出来的妻子?”
“到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解释。”林飒停下脚步,红通通的脸显得十分严肃,“所以你能够理解左流英为什么特别不喜欢你吧。”
“……”小秋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因为我抢走了芳芳?那可不是一回事,我……”
“我知道不是一回事。”林飒点点头,“只是‘抢亲’这两个字很容易激起左流英的厌恶情绪。另外,你还要明白一件事:左流英没有放弃他的妻子,他一直在努力说服各大道统向虚空中的魔族主动发起进攻,他已经争取到一批人的赞同,但是还有更多的人需要说服。”
小秋这才明白林都教告诉他这些秘密的原因:“你是说,我要是想与魔种直接对抗,就得加入禁秘科?”
“道魔不两立,你加入任何一科都能对抗魔种,只是各人有各人的方法,左流英和一些人希望主动进攻,另外一些人则希望先将世间群妖消灭干净,然后积聚力量以逸待劳。”
“宗师和五行科是‘另外一些人’。”
“我还是那句话,道统上下都在与妖魔斗争,只是方法不同。”甬路上传来众人走路的声音,上午的集中存想课已经结束,林飒最后重复一句,“只是方法不同。”
这就是禁秘科提供的帮助,没有丹药,也没有法门,而是一个令人惊异的故事和一个选择。
小秋迈步向饭厅走去,远远就听见大良沈休明的声音,他在与某人争论,显得非常不服气,“小秋哥豁通三田是真的,他才不是因为惹事被带到老祖峰。”
然后是周平的声音,他没能保持心平气和,语调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异想天开,慕行秋豁通三田?也就只有你们野林镇的人才相信,我敢保证,他再也回不来。”
另一名留养弟子开口道:“说真的,像申己那样的道门子弟也才刚刚洞开七窍,慕行秋有什么本事豁通三田?简直是笑话,说他自吹自擂才是真的。唉,可惜申庚了,他才是真正的天才,早就豁通三田,却被困在洞穴里思过五年。”
“申庚活该!五年太少,应该让他思过一辈子。”大良怒道,杀死弟弟的凶手和小秋哥的名誉,这是他的两条底线,这名留养弟子全都触碰到了。
“让申庚思过是整个庞山道统的损失。”周平接口道,因为过于兴奋,越发不能心平气和,“慕行秋才应该……”
周平和几名留养弟子张口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人,在他们身后,大良高声欢呼,跳起一丈多高。
小秋笑着走向人群,他豁通三田了,这是无法隐瞒也无需隐瞒的事实,可有些事情他不会说,虽然从宗师以下没人要求他保密,但他不会泄露养神峰的真相,不会传播左流英的故事,如果可能,也不想提及自己得到禁秘、五行两科的争抢,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修炼,让豁通三田的最后一劫变得圆满。
“大良,吃饭去吧。”他对三年之后充满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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