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鼎内又飞出一股清烟,扑向那根银丝,可它顾及主人的身体,无法全力进攻,银丝却爬得更快了,而且还在不停地滋生,没多久。风如晦的脚踝已被银丝包裹。
风如晦一跺脚,经脉里的法力骤然增强,成片的银丝被震成了碎块,可这一回它们没有化成灰烬,离开秃子接触到风如晦,它们的力量似乎更强了,所有的断丝纷纷向上飞起,沾在风如晦衣服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壮大,再次连接成一片。
没一会工夫。风如晦全身皆白,只有头、心、腹三处丹田所在的位置还没有被银丝占据。
爱说闲话的兰冰壶谨慎地保持沉默,她现在更愿意当一名旁观者。
风如晦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她的耐心已经到头。
慕行秋也不想再等下去,他仍然不是很清楚左流英的具体计划,可他知道,想要夺回芳芳的神魂,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杜防风只是想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说。
“我不需要散修的印象。”风如晦的声音第一次变得严厉,她正在运功。要将沾在衣服上的银丝通通销毁,银丝是杜防风的妖术所化,想想就让她感到厌恶。
这是一次明显的心境波动,风如晦的怒意像浪花一样高高跃起。
慕行秋甩出黑鞭。攻向风如晦面门,幼魔施展幻术,激起更猛烈的怒意,插在地上霜魂剑微微颤抖。芳芳的魂魄又一次发力,召唤自己的神魂。
三招同时发出,只求能够出其不意。
风如晦的右臂破丝而出。闪电般抓住鞭梢,她的怒意的确更盛,却远远不到丧失判断能力的程度,浮在空中的司命鼎毫无变化,霜魂剑却慢慢向它倾斜,显然没能唤出鼎内的神魂。
“又是同样的招式,左流英让你来送命,没教你更厉害的法术吗?”风如晦身材不高,这时却显出十分的威严来,怒意让她的法力更强,遍布全身的银丝逐渐融化,黑鞭失去了伸缩自如的能力,露出火烧一般的深红色。
慕行秋必须做出选择,同时控制黑鞭和霜魂剑,分散了他的力量。
“还我神魂。”他突然松手放开鞭柄,一步走到霜魂剑面前,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全力催动芳芳的魂魄,对自己再不做半点防护,幼魔也改变打法,与慕行秋一块握住剑柄催动魂魄。
念心幻术虚实结合的打法对风如晦没有用,她的法力太强,远远超出幻境第三层的实力,慕行秋唯一的获胜机会就是尽快召回芳芳的神魂,没有神魂,风如晦就只是一名拥有司命鼎的星落道士,仍然比慕行秋强大得多,却不再是无敌。
秃子不像幼魔那样与慕行秋心意相通,但他反应也很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大喊一声,头上的魔心射出一束红光,直击风如晦面门。
这一切在风如晦眼里都是小把戏,可另一道攻击就不同了,需要她认真对待。
宁七卫的等待结束了,虽然时机并不完美,但是错过这一次,很可能不会有下一次了,风如晦根本不相信他,他对此一清二楚,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屈服过。
风如晦护住三处丹田,暂时放过沾在衣服上的银丝,右手随意地挡住秃子射出的红光,左手聚集更多法力,迎战宁七卫的法术。
宁七卫的五行法术比申继先强大得多,发出的不是五彩巨龙,而是一条手腕粗的水晶龙,晶莹剔透。
风如晦发出还是一股清烟,与水晶龙撞在一起,激出大量色彩缤纷的火花。
“唉,你还是在骗我。”风如晦的声音是失望的,神情却有一丝满足,没有幻术的挑动,她的怒意已经消失。
宁七卫不觉得自己需要解释,大声道:“慕行秋,被老祖峰巨石压住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那是几年以前,慕行秋还在镜湖村的迎宾馆舍里居住,有一次爬山,遭遇巨石碾压,为了保护山下的芳芳和小青桃,他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宗师居然也知道这件事。
这一次,他仍然要保护芳芳。
没错,就像在老祖峰的盘山石阶上,他不能后退半步,必须坚持,必须生出更多的力量。
兰冰壶说过,念心幻术不需要肌肉用力,可慕行秋不在乎了,他全身绷紧,压榨每一丝力量,激发每一点法力。
他要保护芳芳,哪怕只是一缕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魂。
倒向司命鼎的霜魂剑慢慢被他拉回原位,但还是不足以召回神魂。
幼魔就在这时发生了变化,身体的淡蓝色迅速变深,嘴里的咔嗒声,落在慕行秋的耳朵里前所未有地响亮。
“咦,这是什么声音?”秃子茫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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