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笑了一下,“申道友多虑了,身处妖族地盘,辛符师有些紧张,别在意。”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挂着微笑,气氛却骤然发生变化,欧阳槊更加不知所措,再次后退,离禁制边缘只有两三步,白倾似乎明白了什么,手指微弯,做出施法的准备,只有秃子一无所知,完全被铜镜吸引住,不停地冲镜子里的形象做鬼脸。
辛幼陶突然双手一拍,“我就说这三具遗体有问题,要不然咱们为何全都疑神疑鬼起来?申道士,就请你再检查一遍吧。”
“嗯。”申忌夷右手仍然举着铜镜,左手从乾坤袋里召出三件法器,一铃、一印、一镜,第二面铜镜飞到三具遗体上空,开始缓慢地照射,铃与印没有动。
慕行秋觉得时机已到,第一次在实战中以白色的上内丹施展第七层幻术。
好像一点火星掉在了满地的柳絮里,瞬间燃着了一大片,又瞬间消失,申忌夷、廖化元、辛幼陶和白倾同时施法,又同时结束施法,因为他们发现慕行秋的法术很奇怪,没有闪电露出,也没有攻向申、廖两人任何一位。
他们能感觉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法术,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攻向哪里、有何用处,好像这道法术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感知能力。
申忌夷哈哈笑了两声,“这算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另一边的赵知劲突然从存想中醒来,猛地站起身,接连召出十余件法器,包括主法器如意,手上不停地变换法诀,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动作夸张得有些可笑。
欧阳槊太害怕了,又退后几步,终于走出了禁制,发现之后立刻走回来,脸色因此变得通红,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申忌夷盯着赵知劲看了一会,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慕行秋,你暗算牙山首座!”
慕行秋的确用了一招偷袭,在辛幼陶的帮助下,他假装要与申、廖二人动手,其实真正的目标是赵知劲。
赵知劲的密音属于五行之水幻术,高等道士经常用这种幻术互相联络,他正在向远处传播密音,尚未得到丰东晨的回应,突然之间,他的幻术被另一道完全不同的幻术一口咬住,调过头来直扑自己的中丹田绛宫。
绛宫是三田之一,至关重要,赵知劲怎能不惊?立刻从存想中醒来,连施十余道法术,终于将入侵者撵了出去,身上却不由自觉出了一层冷汗。
“想不到吸气道士也有这种本事。”赵知劲快速检查一遍,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放下心来,目光盯向慕行秋,“这就是你的念心幻术?”
“正是。”慕行秋心中生起一丝兴奋,白色内丹得心应手,超出他的预期,泥丸宫原本的职责是存想法术细节,内丹入驻之后,两者结合得更快了。
白倾是外人,发现事情不对劲儿,向后退去,可是看到申忌夷与廖化元并不是特别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战,她又向慕行秋靠近几步。
“你为什么要将丰道士引向歧路?”慕行秋直接问道。
“你居然能听到我的密音?那你绝不是吸气道士!”赵知劲不相信只凭念心幻术就能偷听到星落境界的密音,他身边的一面铜镜自动翻转,射出一束光,在慕行秋小腹处照了一下,他的嘴角在抽动,“吸气七重,这不可能。”
辛幼陶大声说:“我还以为星落道士不可能撒谎呢,你不也破例了?”
赵知劲沉默了一会,“因为我需要丰道友将妖魔引开,好让咱们带着遗体离开险地。”
辛幼陶一愣,觉得牙山道士的解释非常合理,他跟慕行秋疑心太重,竟然没往这方面想。
申忌夷又来打圆场,“原来大家都有误解……”
慕行秋仍然不相信赵知劲,他刚刚以幻术拿到牙山首座的一小段记忆,在这段记忆里,赵知劲只是不停地重复谎言,只字未提引走妖魔的事情。
慕行秋用余光扫了一眼申忌夷,看到了他的微笑、他手里举着的小铜镜,还有仍在绕圈做鬼脸的秃子,秃子居然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
他的心蓦然一动,申忌夷检查尸体和即将决斗的时候都不肯双手施法,总是举着铜镜吸引秃子注意,这样的做法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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