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站在角落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就此一命呜呼,不多的黑色羽毛与洁白的房间格格不入,一只脚上连着一根细细的白铁链,另一头与房间相连,这也是左流英的法术。他在吐丹之前的最后几道法术差不多全用在了异史君身上。
慕行秋的确学到了一招新法术,那就是魂魄进入泥丸宫,只是他没有异史君那么厉害,很难进入别人的泥丸宫,自己的泥丸宫倒是进出自由。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慕行秋说。
乌鸦抬头看了一眼慕行秋的幻象,抖了两下翅膀,然后用一种沙哑慵懒的声音说:“打败我的是左流英,让他来求我帮忙吧。”
“左流英会命令你,我才会找你商量。”
乌鸦沉默了一会,“告诉我。左流英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入魔吗?他居然将男女之爱看成魔念,哈哈,想想就好笑。”
“今天的事情跟左流英无关。”
乌鸦闭上嘴,摆出一副到此为止无需再谈的架势。
“关于冰魁你知道什么?你的记忆太多了,我还没有看到相关的内容。”慕行秋只看过极少一部分记忆,即使这样也用掉不少时间。
乌鸦仍不开口。
“我们准备让你迎战冰魁,准确地说左流英要让你迎战冰魁。”
慕行秋等了一会,乌鸦终于再次开口,“笑话。你们以为冰魁只是一群强壮的妖族吗?”停顿片刻他问:“左流英会帮我吗?”
“不会。”
“这么说他的魂魄返身之后还是入魔了,夺丹毁念?不对,像他这种人,对记忆比对内丹还重视。啊,再灭之法——难道左流英……哈哈,他还真是敢给自己下狠手。再灭之法会令身魂分离,你们怎么不来问我如何重新融合身魂啊?”
“因为你根本没敢学魔尊正法。问了也是白问。”
乌鸦哼了一声,一只鸟做出不屑的样子,比口吐人言还要古怪。“没用,我告诉你吧,一点用也没有,只凭我自己打不过那些冰魁,你们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实在是大错特错,我会魂飞魄散,你们也都会送命。”
“反正我们已经走投无路,死马全当活马医,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上战场。”慕行秋微笑道,异史君的主魂如今已经跟自己坐在了同一条船上,他死,异史君也会死。
就像富豪往往比穷人更在意财富,越是性命长久的妖族与道士,越渴望获得更多的寿数,自称已经活了三千多年的异史君,可比只有二十几岁的慕行秋惜命多了。
乌鸦盯着面对微笑的道士,又看了一眼脚上的锁链,“击退冰魁,你们会放我自由吗?”
“这要由左流英决定,我只是想让你今天帮我一个忙,这或许有助于击败冰魁。”
“说吧。”乌鸦很勉强地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一群妖族躲在狼原拜月山的地下洞府里,我想打探里面的底细。”
“咱们在狼原?好久没来这个破地方了。拿出你的霜魂剑,从里面召一只魂魄出来 ,我要用。”
慕行秋睁开眼睛,看到甘知味正保持戒备,辛幼陶和秃子却直直地盯着他。
“他同意了,这就开始。”慕行秋召出霜魂剑,施法带着一只魂魄重新进入自己的泥丸宫,他很小心,绝不会误带芳芳的魂魄。
辛幼陶和秃子仍然是一脸茫然。
慕行秋再度睁眼,目光越过辛幼陶的头顶,望向空中的一只飞符,那是辛幼陶放出去的。
飞符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急速下坠,离地面十余丈时再度升起,变成了一只蝉翼妖,振翅飞向拜月山深处。
秃子露出羡慕与惊喜的神色,辛幼陶却更加茫然,“这、这是妖术吧?”
慕行秋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重回泥丸宫,从乌鸦那里获取蝉翼妖的所见所闻。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慕行秋睁眼,神情严肃,“的确有一个陷阱,比咱们想象得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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