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兀的道歉让奥古斯一愣,然后他才意识到阿卡多说的是什么事情,有些淡然的回道:“我孙子的事情,是他咎由自取,也是我疏于管教,元首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而且也终究给了我这个老头子一分薄面,我感激还来不及,元首又何必要给我道歉呢?”
阿卡多苦笑了一声,然后轻声说道:“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用了太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所以没有提前通知您和克虏伯,让你们担心了。”
“当然不能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这么反应,那所有人才会看出破绽,才会相信元首你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策划的!只有克虏伯拼命的奔走,只有我躺进了医院,你的所作所为才会被人理解,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效果。”奥古斯看着阿卡多,用先生的语气教训道:“我不满意的是,你应该更狠,把我的孙子克虏伯的儿子……”
“奥古斯……你和我都知道那不现实。任何法律都有它的漏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熟悉的人熟悉的朋友离我而去,我终究是个人,不是个神。是人,就要有情感,就要因为自己的情感而做出违背规则的选择。我不后悔,因为当时间从我们的身边溜走,留下的东西,能证明我存在过的东西,除了历史的冰冷记载之外,就只有那些朋友和亲人,脑海里的思念了。”阿卡多一边把盘子中的苹果块递给奥古斯,一边说道。
当说到这里,阿卡多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奥古斯老爷子:“我感激你,感激你为了这个民族,为了这个国家,也为了我做的一切。所以当我面临选择的时候,我宁愿掩人耳目破坏这个国家的律法,也不愿意让你,我的朋友,受到伤害。”
“我还是觉得,阿卡多,你比起一个国家的元首来说,更像是一个君王。你值得我用一生追随,唯一的遗憾是我真的老了,不能陪伴你再向前走20年,真是一件让人觉得痛苦的事情。”奥古斯咽下了一口苹果,感叹了一声,然后说道:“3年,为了你这个年轻的朋友,为了我心中的那份理想,我一定要再撑3年,亲眼看见这个世界在德国的领导下走向未来,我才能安心的合眼。”
“3年可不行,我的小凯撒,还要你来当老师,教导他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呢。”阿卡多笑着摆了摆手,对奥古斯开起了玩笑:“你想偷懒可不行,少说再活20年吧。”
“不行咯。老了。”奥古斯摇了摇头,被阿卡多执拗的话逗乐了:“我已经在着手培养几个学生了,他们跟着我忙活了半年,现在已经算是不错的人才了。”
说到这里,他看向阿卡多:“这些我的学生都已经在总理秘书处替我审阅文件批复计划了,我最近都只是在监督他们的工作而已。看模样他们已经颇得我的精髓,只是还少了一些经验和眼光而已,元首你不要轻易提拔其中的任何一个,把总理的位置空着,给他们一个奋斗的目标,终究有一天,他们会自己给你竞争出一个合格的总理的。”
这就有点儿交代后事的意味了,阿卡多听在心里,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儿的劝说,让奥古斯保重自己的身体。在这种重要的时刻,如果奥古斯这个国内的定海神针出了问题,一定会影响到前线的作战,这绝对是阿卡多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而且一时间,阿卡多也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人才,来接替这么重要的位置。能够凑合的人虽然多,可是终究没有一个可以如同奥古斯一样,压服各方势力,还能做到平衡,丝毫不拖累经济军事文化教育等领域的发展。
“不要胡思乱想了,老爷子。好好养病,我还需要你,帝国也离不开你。”阿卡多站起身来,轻声对奥古斯说道:“你那个孙子的事,你也别操心了,我把他送到凯瑟琳身边去了,锻炼一番,涨涨见识!等到必要的时候,给他一枚铁十字勋章,报送他到空军参谋部,做个少将吧。克虏伯那边你也帮我说一声,他儿子我丢海军去了,从头做起,和雷德尔慢慢学吧。”
“……”目送阿卡多走出病房,奥古斯没再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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