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江晚将自己准备的礼物,轻轻放下,而后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身来:“付大人,您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和方才不大一样,即便是付玉,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付玉轻哼一声说道:“要说什么,你比我清楚,尉迟江晚我起初还猜测你会用什么手段,没想到你又是对付刘府的那一套,黔驴技穷了?”
尉迟江晚听完之后,也不生气,呵呵笑了两声:“付大人,您看看,您老生气什么,我尉迟江晚可真的没有想要激怒大人的意思,若是尉迟江晚先前说了什么话,惹得付大人生气,我立刻给您道歉,大人应该清楚,尉迟江晚这几年太顺了,人就是这样,顺过头了就容易口无遮拦。”
“够了,尉迟江晚你不用再惺惺作态了,这里就你我二人了,该说什么现在就说吧?”付玉大声呵斥道。
尉迟江晚一脸茫然:“付大人,您让我说什么啊?我真没明白付大人的意思。”
“你来看我,真的只是来看我吗,不就是想让老夫和刘府一样联络一番这里大族,为新税制开路吗。”付玉冷冷的说道。
尉迟江晚听到付玉这句话后,愣神了一秒,而后恍然大悟般的说道:“付大人,您瞧我这脑子,没想到付大人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心里还一直心系朝廷,心系国家,为大宋尽心尽力,尉迟江晚竟然一直都没有听懂付大人的言外之意,实在是罪大恶极,还望付大人谅解宽恕,我马上便写奏章,将付大人的意思奏报与殿下。”
付玉脸上多有不快,这尉迟江晚越来越不要脸了。
“尉迟江晚,我何时说过要帮你了。”话一说出口,付玉就知道自己大意了,这尉迟江晚就是等着自己说出来的。
果然,尉迟江晚听到付玉的这句话后,哈哈大笑:“付大人,您可不是帮我,您是帮朝廷,是帮您付家,总不能,付大人修养在家,就不愿意为朝廷,为殿下分忧了吧。”
付玉冷哼一声:“尉迟大人别误会,老夫已经闲人一个,帮,还是不帮,朝廷都没什么话好说。”
“付大人说的对,可您别忘了,现在的礼部尚书是我尉迟江晚,您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付大人也不想百年之后,却留下一个不怎么样的名声吧。”
”尉迟江晚,你,你好狠啊。”付玉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罢,也罢,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尉迟江晚听到付玉的话后,心中大定,但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淡然的说道:“付大人请说。”
“我的两个孙儿没什么出息,你找两个闲职养住他们俩,我就帮你,有我帮你,至多半年,这里就能将新税制全部铺开。”付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很平静了。
尉迟江晚漠然不语,他知道付玉是什么意思。
付家后代不成器,如果他出面安排了,其他官员自然会认为付家和他尉迟江晚的关系很好,这就足够了。
思考片刻后,尉迟江晚还是答应了付玉。
因为他不可能将付玉逼的太急了,这些老家伙一个个在朝中门生故吏众多,若是他带头弄点什么幺蛾子,还真棘手的很。
半炷香后,尉迟江晚搀扶着付玉,出了大堂,外面守着的人看着二人说说笑笑,像是感情极好的样子,当下都忍不住暗骂声老狐狸。
尉迟江晚在付玉家中用了午饭后,又与之详聊了一番,做了些规划,便告辞离去。
付玉亲自将尉迟江晚送出了门外。
也让很多盯着这里的官绅耳目看了去……
送走尉迟江晚后,付玉便回到了大堂中,对着自己的大儿子付成碧说道:“将咱们的田地,庄子数量,还有城中的所有铺子,都归纳好,给尉迟江晚送去。”
“父亲,这,咱们这是要遵从新税制的规制交税了吗?”付成碧赶忙说道,他们家大业大,要是按照新税制交税,这一年的收入平白去了接近一半,多是不舍。
看着自己的儿子多少有些着急,付玉只是淡淡的笑着:“我儿,不要被眼前的利益遮住了眼睛。”
“钱,是灾祸,权,才是真的,许多人都看不明白,多少家族啊,都败在这上面了,跟朝廷作对,跟给朝廷办事的官员作对,必死无疑。”
“为父在东京为官那么多年,可是知道,这些当官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心有多黑,即便现在拿你没办法,但他们总会惦记着你,一旦有机会,定然会狠狠咬你一口。”
“殿下继位在即,现在朝中正式春秋变换之时,局势啊,你也看不懂,为父虽然赋闲在家,但依然有门生在朝,这些人可都是我们付家之后安身立命之所在,为父不能拖累他们。”
“新税制之法,已有两年了,应天府都听话,遵从,我们又能做什么事情去违背的,所作的事情自认为聪明,实际上都是螳臂挡车,白白丢命而已。”
“要遵从,不仅我们付家遵从,我还要带着所有人一起遵从,那时候朝廷会记着我们付家的这份功劳,以后啊,总归是能派上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