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宫能加些营生进账,陛下有甚不满意的?陛下满意,出身内府的敦煌宫诸监,不是更满意?那些个在敦煌留了家眷的军头,不也是满意?”
“若如此,咱家可要使些气力?”
“自是要的。想来这等事体,陛下也是乐见。”
言罢,薛万彻更是笑的神秘莫测,“再者,不过是供应铁料,又不是让敦煌宫自己炼钢炼铁的,这又有甚么好怕的?倘使前朝,倒是要惧怕些,有个百几十把钢刀,怎地也是个山大王。这些年,连炒菜的锅都是铁的,这他娘的多几十把钢刀又待怎地?”
“横竖更长安城的些许物事一般,都是来料加工?”
“便是如此。”
“若如此,倒是妥帖。伊吾城还有些干系在,做个商号,咱家在大砂海也去抓些蛮子过来,也赚个辛苦钱。”
“莫不是你还想打铁?”
“铁器价钱高啊。”
薛万备一脸的奇怪。
只见薛万彻摇摇头,对薛万备道:“这吃肉的事情,轮得到薛家?你当敦煌宫那些个没卵子的会松口?便是要做,咱家只做两样。”
说着,薛万彻竖起两根手指头。
“哪两样?”
“一是抓捕奴工,薛氏在大砂海也好,莫贺延碛也罢,熟门熟路,多年的向导,那些个蛮子躲哪里不躲哪里,岂能逃得过咱们的追踪?”
“二是运输铁料,不拘是哪里的,石城也罢,武汉也好,都使得。”
这事情就是读作“运输”,写成“转卖”。
别人不清楚行情,薛万彻能不知道吗?别说河中这个“新兴市场”了,就是西域现在填几十万把钢刀下去,也照样能消化干净。
更何况,这不是钢刀的事情。当年薛氏跟西突厥做生意,有时候的一般等价物,就是铁锭或者钢刀。
突厥人说是说打铁奴出身,可实际上的钢铁产量相当的低,大头不是自产,而是来自掠夺和贸易。
贯穿百几十年的动荡时代,突厥人真正富起来,那都是投降李董之后的事情。
“只是不管捕奴还是运铁,都绕不开那家做门栓的。”
“……”
听到老哥牙痒痒地吐槽,薛万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说安慰呢还是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要不是张公谨做了门栓,保全了李董的妻儿,这后来的事儿吧,还真不好说。
薛氏全线崩盘,倒霉就倒霉在一根人形门栓上了。
眼下的湖北总督张叔叔,当年相当帅气地把薛万彻、冯立当作生死大敌。可万万没想到,他把他们当敌人,偏偏敌人把他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