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所见的诸多囚犯当中,唯有梅婆婆从神情到说话声音都显得非常清醒,可她也是唯一长出完整妖族器官的人。那对翅膀已经很像是妖丹了。
“咱们见过面,我叫沈昊,跟慕行秋一块加入庞山的。”
“哦,我想起来了,野林镇的人。”梅婆婆曾经是一名慈祥的老妇,现在的她身体干瘦,满脸皱纹,声音却镇定得有些冷酷,“慕行秋没来吗?”
孙玉露谨慎地什么消息也没有向老妇透露。
“慕行秋……有别的事情,他不在这里。”沈昊也不想多说。老妇身上的妖气非常明显,再不是从前的梅婆婆了。
“我听说老祖峰倒掉了,镜湖村被烧成一片平地,是真的吗?”老妇问,她被囚禁多年,一直没有出去过。
“是,死了很多人,我们十多天前刚刚驱走此地的妖族,你是怎么……”
“倒得好!”老妇厉声喝道。随后疯狂地大笑起来,“庞山宗师宁七卫还活着吗?”
“宁宗师已然仙逝。”沈昊说,老妇神志清醒,所表现出来的仇恨因此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左流英呢?”
“他还活着。不过已经退出庞山,独自修行去了。”
老妇微微一愣,“独自修行?他是被撵出道统了吧?哈哈,罪有应得。就是他不分清红皂白对我儿夺丹除念,我希望这也是他的下场!”
沈昊不会与老妇争论,也不想多谈庞山的变故。于是问道:“你为什么会化妖?妖族让你吃了什么?”
“为什么?”老妇满脸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在草丛中悄悄露头的猛兽,“因为这个——错落或弱莫!”
咒语声刚一发出,两支黑褐色的翅膀猛地动了一下,一股强劲的气流扑了过来,撞在骨门上,震得整个洞穴似乎都颤了一下。
老妇不只是唯一生出完整妖丹翅膀的人,也是唯一能施放妖术的化妖者。
“这是最伟大的咒语,是古神的声音,是我儿子留给我的,可是只有我能用,其他人每天念上一万遍也没有效果。只有我!因为只有我全心全意地相信这条咒语。”
道士们都不喜欢念心咒语,沈昊等人都收摄心神,虽然无法忘记咒语,但是绝不模仿,连默念都不行。
“还有慕行秋,他也相信这条咒语。”沈昊听慕行秋说过一些事情,他甚至知道老妇的咒语有一点错误,但是不想指出来。
“慕行秋,没错,他是一名独特的道士,他相信咒语,可惜他不信古神,终究不能明白咒语的本意,但他是好人,庞山唯一的好人。”
老妇对庞山恨意太深,如果她是道士的话,这就叫入魔了。
沈昊退后两步,觉得没必要再谈下去,孙玉露轻声说:“她提到过北方的一些事情,她虽然是囚犯,但是一些信奉古神的妖兵好像对她不错。”
“北方?”沈昊有些诧异,又走到水晶窗口前,“慕行秋去群妖之地了,他去找异史君。”
“他不应该去那里。”老妇摇摇头,慕行秋是她唯一不恨的庞山道士,“异史君也不在群妖之地,他逃走了,因为北方出现的东西连他也感到害怕。”
“北方出现了什么?”沈昊问,飞快地瞥了一眼孙玉露,明白她一直没问出结果,“慕行秋刚刚出发不久,或许还来得及提醒他。”
“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是野林镇的人,跟慕行秋是好朋友。我是道士,不会说谎,更不会拿好朋友的性命开玩笑。”
老妇等了一会才开口,“如果道士对妖族的事情稍微在意一点,就用不着从我这里探听消息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许多北妖是因为恐惧而跑来投奔巨妖王的?难道你们不知道舍身国已经丢失了一大块领土?慕行秋如果一直向北走,那就是自寻死路。”
“是魔种吗?”沈昊猜道,望山就在极北之地,从那里逃出来的魔种倒是有可能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当然不是,异史君怎么会害怕魔种?”老妇死死盯着沈昊的眼睛,“妖族叫他们‘冰魁’,让慕行秋回来,那不是他能对抗的怪物,道统祖师不是也躲起来了吗?肯定就是因为冰魁。”
“冰魁?”沈昊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称,望向孙玉露等人,所有人都摇头。
“‘望山亡于冰’,不是有这样一个预言吗?”孙玉露突然想起道统内流传已久的一些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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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抱歉,中午的稿子发上去之后忘了点发送,晚了几个小时,我的发稿时间还是中午和晚上,正在努力调整,最终还是早八晚六,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